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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仔原本站得歪歪扭扭,一听就挺直了,从裤兜里翻出两张照片,把其中一张放桌面上,“你那天指认的是这个。”

前台看了两眼:“对啊。”

瀚仔和恩仔脸色都变了。他俩对着照片久了,分得清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前台此时看的是蔡俊宏。

前台一眼看出俩员警不对劲,“啊你们确定是把人抓了吧?我那天没看错人吧?”

这时楼上走下来一个男人,神清气爽却躲著旁人的目光,裤子拉链没拉好也不知道。一会儿下来一个女人,把一叠钱交到前台手里,不等对方数好便上楼。女人可能嫌内衣不舒适,从衣领处伸手进去抓了抓胸脯。

“你去开查某呢?走路都是飘的,被吸干了呢?”

路人开着玩笑经过,蔡俊宏却紧张得抱紧毕业证书。硬皮的证书太大了,放不进背包里。他向杂货店走去,要多慢有多慢。提心吊胆了一路,然而迎接他的是闭门的杂货店,他莫名地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绷紧了脸皮。

他看见蔡俊杰经过杂货店往街另一头走,低着头,步子极快,双手插进裤兜里,似乎谈不上愉悦。蔡俊宏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跟了一路。慈圣街中间横著郡纬街,有人搬著一面大镜子走过,蔡俊杰恰巧抬起头,蔡俊宏浑身一抖──他被看见了。他很确定自己透过镜子被看见了,但同时他是透明的。蔡俊杰越过镜子继续往前走,片刻不停留也不回头。

等蔡俊杰上楼,蔡俊宏躲在一堵墙后抬头:是一间旧旅馆。胸前的毕业证书替他挡下了不太猛烈的冷风。他不确定蔡俊杰在里面要做什么,还要多久才下来,他衣兜里有回程的车票,几个小时后,今晚的。蔡俊杰早点下来,早点回家,他才好分享怀里的毕业证书。

这附近每一个路口都有庙,蔡俊宏从不觉得灵验,唯独这次。

旅馆里传来声响,蔡俊宏听得不真切,等声响变大了,旅馆里走出来蔡俊杰,还有追在身后扯著蔡俊杰头发的徐凤。蔡俊宏只看了一眼便缩在墙后。他不知道是自己心跳响,还是巴掌拳头落在皮肤上的声音响。他再探头,看见徐凤一个耳光打出蔡俊杰一口血。那血落到衣服上又弹到地上,蔡俊宏脑子被掏空了。邻里只看得见发疯的徐凤,和后背被捶得咚咚响的蔡俊杰,没有人分一丝精力去辨认蔡俊宏。等人上楼了,邻里才张嘴。

“被发现了呢?”

“啊不然打成这样是开玩笑?”

“我之前讲你们又不信。”

“阿杰那么乖,怎么可能啦……”

“我都看见了两次,啊不对,三次,不是,四次了!亲眼所见还有假的喔。”

“你们在说阿杰啊,我以为是在说徐凤。”

“阿凤又怎么了吗?”

“我也看见过徐凤啊,也是从那里出来。远远跟她打招呼她理都不理我,还穿得……哎哟不讲了不讲了……”

“啊那这……徐凤还有脸打阿杰哦?”

“唉,这一家人到底怎么了……”

蔡俊宏用证书垫在屁股下面坐在楼梯上。不一会儿,屋里传来徐凤的哭声,一时大一时小,一会儿没了一会儿又起。

楼道里看不见外面的天黑没黑,蔡俊宏接到姑姑打来的电话,声音却是林家卯的。

“你怎么还没回来?”

蔡俊宏一愣,把脸埋进膝盖。徐凤又开始哭了,蔡俊宏肩头耸动,膝盖也湿了一片。

“起来啦。”恩仔拉起在旅馆门口蹲了半天的瀚仔。

“我们真的抓错人了?”

“血渍是蔡俊杰的,派出所纠纷纪录是蔡俊杰的,认罪的也是蔡俊杰。”

瀚仔听进去一半,“我记得清运人员说,很少有人能分清玩具熊不是可回收资源。”

他压着限制时速开车,到了环保局说要查清洁队的离职人员,有没有一个叫蔡俊杰的。人事部给他打印了厚厚一叠纸。

“你们没有电脑系统吗?我只要查一个人,你给我一叠纸。”

人事部的人讪笑着转头跑了。

恩仔说:“她只是听上司的话啦。”

“我们得罪了她上司哦?”

“你忘了,是我们要求封锁焚化厂,我们都被骂得狗血淋头了,他们怎么可能没事,要处理垃圾的是他们。”

瀚仔无话可说,捞起人事纪录跑到附近的速食店去翻看。三年的纪录整整一叠纸,看了才明白怎么回事:离职率太高了,有不少人第一天上班第二天就离职。他咋舌,一个一个名字对过去,终于在两年前的纪录里找到蔡俊杰的名字。

“离职原因是‘身体不适’?”

“这里没说是身体还是心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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