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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是在做什麽?案子还没理清楚,争论被告是不是精神病,有什麽意义?这样辩论下去,案子什麽时候才能审完?”法官问。
何宏杰道:“要麽被告认罪,我们就被告到底有没有多重人格障碍辩论到底,要麽就按被告精神正常进行常规审理,姚大律师你总得做个选择,这样大家才好做事。”
法官望着姚珂卉,显然是认同何宏杰的提议,等她做选择。
姚珂卉略作思考后,道:“我选择常规审理。”
法官道:“既然这样,那在后面的庭审中,辩方不得再提出被告精神不正常相关论点。”
姚珂卉同意。
十分钟后,重新开庭。
法官对陪审团道:“辩方放弃主张被告有精神障碍,方才庭审中两位精神科医生的证词陪审团可以不予理会。本次庭审到此结束。”
第 11 章
第二天一早,林亚楠来到警局后,把一杯咖啡放在陈耀祖桌上。
“哇,不是吧,才开了一次庭你就认输了?昨天庭审情况怎样?”陈耀祖拿起咖啡开始八卦。
林亚楠叹了口气,道:“辩方已经放弃主张被告有精神障碍了,所以你稳赢的啦。”
“不就是一个月咖啡嘛,大不了我让你少请半个月,用不着这样闷闷不乐吧。”陈耀祖道。
“不是咖啡的事。”
“那是为了什麽?”
林亚楠沉默了几秒,看着陈耀祖问道:“你记得住在文家对门的那个阿婆麽?”
“当然记得,她怎麽了?”
“辩方律师请她作证,结果她上庭之后说的话,跟上次对我们说的截然相反,还说之前之所以那麽说,只是想帮邻居的忙,后来知道这样犯法,才改了证词。吶,你是老前辈,问话的时候,对方是不是在撒谎你肯定分辩得出来,你觉得上次我们询问那个阿婆时,她说的关于文家的那些话,是在对我们撒谎吗?”
她这样一问,陈耀祖也沉默了。
“背后操纵的痕迹这样明显,有时候我真的怀疑,我们的工作意义在哪里?”林亚楠沮丧道。
陈耀祖安慰她道:“其实大多数时候,我们所能看到的真相,都是法律真相,而非事实真相。我觉得做我们这一行,越早接受这个现实越好,否则就会像你现在这样,不停地自我内耗自我怀疑。我刚开始当警察的时候,也像你现在一样,总想探寻事实的真相,还受害者一个真正的公道。可是经历的案子多了,我发现,事实真相,是不可探寻的,就算是案发时你在旁边看着,你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相。受害者可能是加害者,故意杀人可能只是正当防卫,人性有多複杂,真相就有多複杂,一切脱离证据支持的个人观点,都可能让你误入歧途。”
他伸手拍了拍林亚楠的肩,道:“别多想了,只要你认真仔细地完成了你的本职工作,之后的一切,就都跟你无关了。”
林亚楠叹了口气,点点头,没说话。
何宏杰办公室,雷力明从桌面上将一张卡推到他那边,道:“钟太太对何大律师昨天在庭上的表现感到很满意,听说何大律师的千金今年刚刚考上多伦多大学,钟太太说,何小姐在大学的一切费用,她都包了。”
何宏杰一边烤着雪茄一边道:“钟太太太客气了,昨天之所以能在庭上打得辩方丢盔弃甲,你们请的那位戚医生功不可没。”
雷力明忙道:“何大律师就不要自谦了,要不是有你一路引导,那姚珂卉又怎麽会这麽轻易落入圈套,最后被逼得不得不放弃主张被告有精神障碍。放弃主张被告有精神障碍,这场官司,她们输定了。”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敲门声。
何宏杰拿起桌上的文件盖住那张卡,向后靠在椅背上,道:“进来。”
他的秘书推门进来,捧着手机道:“何大状,你看到网上的新闻了吗?”
何宏杰问:“什麽新闻?”
秘书过来将手机递给他。
何宏杰一瞟新闻标题,眉头便是一皱,拿开雪茄仔细看起内容。
雷力明见状,过来看了一眼,摸出手机搜了起来。
新闻是戚木静的前夫霍修恩主动向媒体爆料的,说戚木静根本就没有资格在钟嘉辉被杀案中充当证人上庭作证,因为她跟被告文秀茵之间存在厉害关系。
两年前,戚木静误会霍修恩与文秀茵之间存在不正当关系,请私家侦探拍了霍修恩与文秀茵的亲密照,并以此为借口向霍修恩提出离婚。霍修恩称那天只是跟朋友玩大冒险才会被私家侦探拍下他与在夜总会做陪唱的文秀茵的亲密照,其实在那晚之前两个人根本没有见过面。但不管真相如何,既然存在这层关系,戚木静在接到该案控方委托时就应该避嫌,她不主动避嫌,还上庭做出对文秀茵不利的证词,有公报私仇之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