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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了滚喉结,顾闻序低着嗓音开口,带着几分循循善诱的意味:
“你会对云疏欲望上头吗?还有你的助理、薛覃奕,还有其他人。告诉我,会吗?”
没有说话,而后林予深感觉到下巴处传来温热的触感,顾闻序轻轻地托起了他的脸,力度不大,却透着一贯的不容拒绝。
不得不和顾闻序对视着,林予深终于开口,道:“......不会。”
“嗯。”顾闻序冰冷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跟他们不会,只跟我。”
“起码到目前为止,我是特殊的一个,是不是?”
手指蜷紧,林予深偏了偏头,躲过顾闻序的眼神,张了张口,喉咙干涩得像发瘪的气球,好一会儿才终于成功发出声音:
“可以给我一些时间吗?”
再次静了下来,顾闻序没有出声,只是凝视着林予深映照着暖橘色光线的的侧脸和眼睫,停了好一会儿,懂了林予深的意思,收回手,道:
“好。”
秋夜里的风清清凉凉,林予深站在半开的窗前,垂眼望着空荡的街道。
其实是什么也看不清的,楼层太高,光线太暗,但林予深还是眼睛不眨地望着下面。
被风吹着脸颊,林予深想起顾闻序离开前的脸色和背影。脸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冷冽,气质是不加掩饰的逼人,是十分冷淡的模样。
顾闻序从来不喜欢否定的、意料之外的答案,顾闻序习惯将一切收于掌心,从而得到预料之中的结果。这次被他拒绝,大概是真的让顾闻序生气了。
但顾闻序还是绅士地让人进来将房间收拾好,绅士地嘱咐他照顾好自己。
风力突然加大,窗户被吹得晃了晃,发出吱呀一声响,然后林予深又听见时针嘀嗒的声音,风声撩起桌上书页的声音。
从顾闻序走后,房间就变得极度安静,不同于和顾闻序对峙时沉重的寂静,而是一种空旷的、孤独的宁静。
站了许久,林予深从窗前离开,掀开被子躺上床。
因为顾闻序表白完就要回公司,杨立早早地就候在酒店房间外。
林予深房间的一切装置都是他亲手操办的,以为顾总表白会很顺利,然而直到他腿脚开始站得发麻,顾闻序才终于走了出来。
但顾闻序的神情却不是告白顺利的模样——杨立自看清顾闻序脸色的第一刻就打了个寒颤,不敢往屋里看去,紧接着就听见顾闻序说:
“将房间收拾好。”
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看,杨立应了一句是,进房间,麻利地将所有东西撤走。
然后顾闻序又进了房间,对屋里的人说了句什么,走了出来,对杨立说:“我们回去。”
杨立紧张地点点头,跟在顾闻序身后,打量顾闻序的背影,又透过两侧的玻璃打量顾闻序的脸色。
顾闻序平日里的气场和压迫感就不容忽视,不过那掺杂着不将一切放在眼底的淡然和漫不经心,而现在——向来没有波澜的一张脸上晦暗不明,眉宇微蹙,薄唇紧抿,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淡的气息。
跟在顾闻序身边那么久,杨立倒还没见过顾闻序情绪波动这样大的一面。
不过似乎也正常,如果顾总对林予深动了真心,那么告白失败后心情再差都是情理之中。
但这却苦了他,作为顾闻序的特助,杨立一天之中绝大部分时间都要和顾闻序相处,如果顾闻序心情不好,受直接影响的就是他。
悄无声息的叹口气,杨立跟着走进电梯,按下键后才硬着头皮汇报道:
“顾总,车已经在下面等着了,手术也已经联系好了,根据您的工作安排,三天后的下午您有时间。”
双目冷厉地望着电梯上闪烁着的红灯,顾闻序没有对杨立的话作出回应。
杨立等了几秒,稍稍侧头,从他的角度只能望见顾闻序绷得紧紧的下颚线条,等了一会儿,试探着又叫了一句:“顾总?”
顾闻序这才有了反应,侧目,眼底没有温度地扫杨立一眼,“什么事?”
杨立只好又重复一边,问是否将手术安排在三天后,顾闻序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可以。”
杨立点了下头记下,没有人再说话后狭小的空间就安静了下来,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变化,顾闻序注视着渐渐变小的数字,距离逐渐拉远,心内的沉闷却丝毫没有减少。
林予深。
在心底无声地唤了一遍这个名字,心底伴随着生起惊天巨浪和波涛翻涌。
“叮”的一声响,电梯门缓缓向双侧打开,顾闻序缓步走出去,没走几步却倏然停下,身后的杨立急急刹下脚步,好在没撞上顾闻序的后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