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麻烦大家了。袁岘感恩地点头。
送走了所有人，袁岘终于又坐回到阮风兮的身边，二人看着恢复安静的屋子，都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说吧，少爷，袁岘将阮风兮一根立起来的头发压了回去：少爷需要我答应什么事？
第十五章
概要：表白
袁岘曾经猜想过无数次对阮风兮表白的场景，浪漫的，温馨的，甚至尴尬的，他都想到过。可他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有一天，阮风兮会主动向他表白。
阮风兮的双眸明亮澄澈，他不加掩饰地同袁岘诉说着心底的渴望：袁岘，我知道接下来说的话可能会很自私，很可恶。可我如果不说，我一定会后悔莫及。他拉起袁岘的手：那天我是骗你的。我不去法国，不是因为我有女朋友，也不是因为我不想进修，而是因为，因为。。。。。。他忽然就害羞了起来。从他认知自己对袁岘的感情到现在的表白，时间太短了，他自己甚至都没有任何心理建设。
袁岘的目光炙热，他好像已经知晓了阮风兮还未说完的话。可他又如一个耐心的野兽，鼓励着猎物自己走入他的口中：因为什么？袁岘循循引诱：少爷你不说，我是无从知晓的。
我不想你结婚生子。阮风兮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将心中最大的顾虑说了出来。他同时又显露出了无措，因为他知道这句话是多么的无理取闹。
他的表情实在精彩，令袁岘情不自禁笑了出来。抚摸着阮风兮的发丝，袁岘面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就这个？
阮风兮显然愣了一下。他不懂袁岘这个问句的意思。在他看来，自己提的要求简直过分至极。毕竟在多数人眼中，娶妻生子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件事。他试探地问道：你不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袁岘眉开眼笑：少爷是不是想说，你不想去法国，不是因为舍不得女朋友，不是因为不想进修，而是因为舍不得我。你不想我结婚生子，是因为你不想我离开你，不想我有除这里以外的家，想和我一直在一起？
阮风兮点头如捣蒜，袁岘所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的。
那少爷知不知道，袁岘贴得很近，他与阮风兮鼻尖的距离不足一毫米。原始狩猎者的压迫性扑面而来，他声音低沉，引诱着阮风兮说出最终的答案：这些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阮风兮的脸再一次红了起来，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袁岘的吐吸，如温暖的夏风，熨烫着他的内心。
少爷来告诉我意味着什么吧。袁岘和缓地说：我们如果是朋友，少爷不会对我有这样的占有欲。我们如果是主仆，少爷不会对我有这样的期盼。我们如果是兄弟，少爷不会对我有这样的不舍。那么少爷，你能告诉我，这些想法意味着什么？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我不知道，阮风兮顺着袁岘的话想了想：我想和你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不想你离开，可你说的对，我们之间，早就超过了主仆，朋友和兄弟。他疑惑地盯着袁岘：我心里可能有个想法，但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没关系，我们换几个问题。袁岘安抚地拍了拍阮风兮的肩：我这样碰你，你反感吗？
为什么要反感？阮风兮更迷惑了：你不是经常拍我吗？
袁岘点点头，他拉起了阮风兮的手：那我这样握着你的手，你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阮风兮很肯定地回答：我也经常主动握你的手啊。
袁岘抱住了阮风兮：那这样呢？你什么感觉？
觉得很安心，很温暖。
那，这样呢？袁岘说完，嘴唇以最快的速度与阮风兮相碰，然后退了回来。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肩膀也在不知觉地抖动，沉默片刻，盯着阮风兮问：这样，你觉得恶心吗？
安静，落针可闻的安静。空气似乎都稀薄了不少，连呼吸也变得有些费力。
阮风兮的眼睛睁得滚圆，刚刚袁岘亲他的那一下过于刺激，他的唇到现在好像还在回忆着袁岘的触感。最令阮风兮惊讶的是，他不但不觉得恶心，反而有点喜欢。袁岘整个人都是强硬的，冷冽的外表，强势的性格，可他的唇却十分柔软，比阮风兮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还软。更重要的是，那一下轻微的触碰所带来的悸动，是阮风兮无法忽视的。
见阮风兮没有回答，袁岘悲伤地低下了头。他咬紧下唇，暗暗责备自己的冲动：对不起。过了好久，袁岘才挤出这三个字，他站起身，留下了落寞的背影：少爷现在肯定不想见到我，我先出去了。
没有！阮风兮一把拉住袁岘，急切地说：我不觉得恶心，我也没有不想见你。我只是不懂，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啊，为什么你亲我，我会觉得这么开心呢？
袁岘挑了下眉，不可置信地问他：你，觉得开心？
开心！阮风兮也跟着站起，双手攀上袁岘的肩膀：袁岘，刚才一直都是你在问我，那我可以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吗？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我想照顾你一辈子，我想要像刚才那样，不，比刚才那样还过分地亲你，爱你！袁岘干脆抱起阮风兮：少爷，虽然我们都是男的，但我对你的爱，一定比全世界任何一个人都多。你愿意，接受我做你的男朋友吗？
阮风兮回忆起儿时，每每他走累了，袁岘都会抱着他回家。最早本来是背着的，但阮风兮觉得这样看不到袁岘的脸，所以总是撒娇要正面抱抱。抱一个人比背一个人要累得多，可袁岘从不抱怨，他只会边给阮风兮讲故事，边抱着他。阮风兮呢，就喜欢指着各色风景，观察袁岘的表情，偶尔还会恶作剧般抓抓袁岘的头发。
仔细想想，袁岘已经很久没有用这样的姿势抱着自己了。阮风兮依恋地倚偎在袁岘的肩膀上，回答的声音带着雀跃与兴奋：袁岘，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我特别愿意！特别特别特别愿意！
听到阮风兮这样回答，袁岘无疑是十分欣喜的，但他还是侧着头，很认真地再次确认：少爷，这不是儿戏，这是有可能影响你一辈子的决定，你想清楚了吗？
阮风兮拍拍袁岘，让他将自己放下。他站在袁岘面前，抬头望着袁岘的眼睛，真挚地说：袁岘，就像我说的，我不想离开你，我对你的感情也早就不像小时候一样。虽然我不太懂两个男人之间怎么谈恋爱，但只要对象是你，我都愿意去奔赴。如果你成为我的男朋友能让我们永远在一起，那我一定是非常非常非常愿意的！
我的少爷！袁岘紧紧抱住了阮风兮：你知道吗？我从十五岁那年就爱上了你。不，也许更早，也许是一见钟情。在我八岁那年，我就已经对你有了占有欲。少爷，我太激动了，你打我一下吧，告诉我，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怎么还叫我少爷？阮风兮轻轻咬了一口袁岘的胳膊：你既然那么早就喜欢我了，为什么不早和我表白呢？
因为我太爱你了。袁岘深情望着阮风兮：我害怕如果被你拒绝，我甚至连服侍你的资格都没有了。
傻瓜，你怎么知道我会拒绝你？你干嘛这样自卑？
因为你太好了。你在我心中一直是光，我只是个追光者。没有一个追光者会相信有那么一天，自己所信仰的那束光会只为自己照亮。尤其是我在孤儿院生活过一段时间，体会过黑暗的冰冷，就更加珍惜光的温暖。袁岘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现在说这些，都觉得自己矫情，像个中二的文艺青年。可少爷，你在我心里就是这样的存在，我找不到别的正常点的词来形容我对你的渴望，你不会笑话我吧？
我说了，不要再叫我少爷了！阮风兮听到袁岘的内心独白，只觉心疼，他责怪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发现袁岘的心思，不早些向他表白，给他回应。他握紧袁岘的手：以后，你就是我的男朋友了。我的男朋友，不需要自卑，不可以卑微，你是和我平等的存在。你爱我，我也爱你。你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你保护我，我也会保护你。我们一起努力，一起守护属于我们的幸福！
袁岘感慨万千。在他们还是小朋友的时候，阮风兮就曾经像现在一样，安抚他，鼓励他。用最简单，却又最温暖的话语给他信心，给他力量。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他的少爷变了，但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他的少爷还是那个天真无邪，眼中只有他的少爷。他是这样的幸运！二十年前，他的少爷从一众孩童中选择了他。二十年后，他的少爷还是选择了他。
那我，可以称呼你宝贝吗？袁岘捧起阮风兮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