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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这才后知后觉地松手,多年的征战让他磨砺出一副直来直去的性子,确实对这些弯弯绕绕的关心不够敏锐,想着想着便再次偷偷摸上了男人的后腰,忍着笑意道:“想要水羊羹。”

他本想说唐菓子,只是这里几乎未见过这种点心,偶然见过一次是糕匠做好便急急往神社里送去了。伊势土壤沃饶,物阜年丰,百业兴旺,自唐朝带回的唐菓子做工比边疆更为精细,仅用作供奉也并不意外。

“好。”

直到酉时过去,天变得昏黑,最后得来的只有一烛从风。

(七)

感受到丁点暖风拂过面庞 ,花开院迟钝地动了动眼皮。睁开双目的瞬间,已在黑暗消沉许久的眼受了强光刺激,迎来一阵头昏目眩。他垂下头等待眩晕过去,视线渐渐清明后仍然未发觉遗忘了什麽。

眼前樱落如雪,一地繁红,叶茂枝繁,确实是暮春常有的景色。……是在踏青吗?他模糊地想着,想到虾夷春天来得极晚,伊势的早樱谢完结出酸涩的果实,那边未必能开出一点春色。飞鸟应当喜欢。他俯下身去想折下一段春,却在此时听闻麻雀叽喳不停,婉转的嗓音尖锐地刺入了大脑,让他再次陷入半真半幻的迷离中。这才相当缓慢地发觉,自己的视角已然高过樱树。难怪能与树上的樱枝相距甚近。他正俯下身去的当儿,手已经无力擡起,想张嘴说些什麽,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地上麻雀的影子不断跳动,视线稍微拉高,只见盛装的自己已被放入棺中,唇色苍白,不像活人。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意识早已抽离身体,正停滞在半空中俯望地面发生的一切。

花开院垂下头,神态自若地看着飞鸟身着漆黑色的丧服恍恍惚惚走到棺边,青年眼角殷红,似是哭过模样,然后双膝一跪,手枕在棺上,呆呆地望着棺中深睡的人出神。

百花凋零,残红纷纷扬扬点缀在地,独留杨花随着东风相逐晴空而去。东风送暖,燕雀栖枝,周围人声阒静,有限的视野里渐渐出现了几点漆黑。他还未识完来者有谁,飞鸟平淡的声音传入耳中,语气有着说不出的怅然:“我还以为时间很长,总有机会和你说些过去的事。没想到匆匆一别,便是万化穷尽,一烛从风。”

花开院有些茫然地听从这些喟叹,缓慢回忆起先前的刀光血影——他的左手被一刀废弃,此后再也无法执刀保护自己,右手用于使用符咒,可惜能力有限,使用得也并不顺畅,只能用于书写一些必要的文书偷摸着寄去寮里——平时有限的灵力并不足以支撑着书信稳稳当当送到寮内,常常送到半路信上的灵力便耗竭完全便化成一抔灰烬。

他闭上眼睛,仿佛还能看到那天早上的情景,他们呼吸交融,唇舌相缠片刻后依依不舍地分开,他起身更衣后拉开障子,走过春意消减的庭院,打开攀上青苔的木门,与门外等待多时的伴当交接。再之后,再之后是……

他俯在柳枝正盛的暮春里,思绪飘忽,再次睁开眼后,看见自己的身体被一只手小心触碰。飞鸟摸上他的脸,在棺椁边缘喃喃自语:“说说我吧。我最初到柳营时,常有将士同我搭话,我以为是边疆特有的热情,就像史书记载的那样。后来发现并非如此,他们时常对我的相貌赞叹有加,觥筹交错时以脂粉嬉闹,直言我与吉原的花魁相比不知谁更胜一筹,这让我感到不适。”

飞鸟确实生得好看。他意识模糊地想,面如凝脂,美如珠玉,飘飘有出尘之表,随着年龄增长容貌与生母也愈发相像,在陌上共行时常引得妙龄少女羞怯地避开目光。只是他从不在意这些,美貌又不能当饭吃,他奉命将家道中落的冷泉氏幼子带离烟花之地早已心疲力竭,又辗转于各国乡野趋利避害,再教会他读书念字已是仁义至尽,疲惫之余常常在庭院中静坐深思,对那些杂七杂八的琐事已无暇顾及。飞鸟早慧又敏锐,在一次次忽视中早已对他不抱期待,只会默默地拒绝少女的心意,然后坐在他身边同样默然不语。

避祸实在是太难太累,刀光擦身而过时,他也会搂紧飞鸟,顶着笑脸说官人你认错人了,世间相似面貌的人千千万,你如何证明我是我呢。他看得了飞鸟一时却看不了一世,飞鸟早已长成偏偏美少年,少年当意气风发,死气沉沉像什麽话。他总会先一步离他而去,那麽在离去之前,再教会一些适世的法则,以免他也像自己一样在苦海中浮沉挣扎,最终却落得个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下场,实在可悲。只是离别得太快,并未给他太多反应的机会。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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