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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两条分开的河流,涨潮时相互交叠,退潮后各自毫不相干。而那罗盘属于本世之物,居然意外成为跨越河流的「桥梁 」,或者说,成了在连成一片的江河上行驶的「竹筏」,显然已违反世界原先的「法则」了,不是吗?”

小妖听得心惊胆战。良久,喃喃自语。“什、什麽,什麽意思…… ”

“一位在甲河流长大的樵夫,一定深谙此河的水性,何处有暗礁,何处水流湍急,何时为休渔期,何时不该行船,何时水满船高,上游山洪暴发蔓延到此处要多久,这些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倘若让他去往乙河流行船,乙河流的情况与甲河流不尽相同,

“如果他原先所在甲河流四处皆是崇山峻岭,而乙河流四处为平原,再用甲河流的「经验」在乙河流上行驶,不就有风声鹤唳的嫌疑了吗?这就是「违规」,危险性有目共睹。浅水翻船的事例从古至今多得数不清楚啊。就算两条河涨潮并到了一起,水况也与原先的甲河流不尽相同,继续用甲河流的「经验」行船不就「不合适」了吗?

“而目前罗盘已被花开院修複,潮水已经退去,在甲河流的「竹筏 」,在非外力的因素下无论如何也去不到乙河流,他如此费尽心机让逃离约束的事物重新绑定回原先的规则里,与夜刀神习惯在规则中寻求漏洞并加以利用的陋习居然有些不谋而合的意味。”

一小妖听得又惊又疑,问道:“花开院大人可有私心?”

青行灯不可置否,叹道,“ 无论什麽事物,放纵得来的自由最终将吞噬自我的意识,而在保障「安全」的情况下对自我进行约束反而略感轻松一些。倘若有人要强行建立一条跨越两条河流的桥……我和诸位说过的那个怪谈,建立一座长桥需要献祭活人作为守桥者,以保障桥长期屹立。再说说广阔的海吧——倘若牵近月亮借以涨潮,变化不定的潮汐届时很有可能引发巨型海啸埋没一切。「不安全」的因素最终将成为难以担负得起的代价。”

小妖们费劲地试图理解,却听得愈发头痛,扶着额头,昏昏沉沉地几乎要将唇咬破,“啊啊……戾气被未知的咒术净化了,夜刀神大人也回归现世了,祂将故事分享予您,到底还有哪里出问题了啊?”

青行灯冷笑:“夜刀神说,人类拥有丰富的内心和强烈的欲望,却没有能够支撑这一切的力量,他要引以为戒……可他作为半神有这种力量,却相当反常地在回归现世后的某天夜里登门拜访晴明大人,出言询问为何自己蔔卦总蔔不準,而晴明大人却能料事如神。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自、自相矛盾……”

“算命起卦,天、人、地,三才各占三分之一,三者相加总数为一。算命看天,事先察觉事件的大致走向,再用地理位置化解,人在不同位置上想法不一,此为「念 」不同,《素问》的「失营」、「失精」与这有一定的相通之处。人类拥有一定智识,观念清楚,倘若用更改后的地理位置加上人事,将人事看得清晰,地理位置待得明白,那麽,两者相加自然大于天命。所以他蔔卦不準说不定有这层因素,相信无论有什麽信仰的教徒都无法驳斥这些,此为「理」,不可控也不可预先得知。

“因此,知「理 」可行遍世间各处,让不可能成为可能,也能让可能化作泡影,将昔日富饶之地变作炼狱——”

烛芯融化的烛泪顺着蜡炬迅速滚落,青行灯捏着那封信笺,最后还是没有把蜡烛吹灭,而是举起信来,在神色複杂的听衆面前就着冰凉的青焰将信笺夹回摺本中。

“人类就是如此伟大又卑劣的生物啊。”

——正文完。

番外1 未送达的信

○○○大人

夜刀神大人(划掉)

○○○○○

拜啓

思索再三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您,请原谅才疏学浅的我吧。要说些什麽呢——十分抱歉,写下此封信只是我一时兴起,以这种心情写信的我,现在十分不安。

自您回去后,一些从前从未说出来的话也开始萦绕在脑海边。诚然,您无法理解这些东西,但,这种念头萌生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成为我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的执念。于是,我将这些淩乱的思绪一一记下,这一纸空文在不久之后将被我寄出,倘若有幸被他人读去,也将在阅读后自行焚烧,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篝火夜谈时,您在暗处观察我,被我察觉后直接离开。我无比清楚是您,甚至在更早之前,我已见过您无数次。不过那都是您亦不是您,偶尔的偶尔,我也会分不清您究竟是谁,为此,我时常陷入苦闷难以排解。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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