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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不远处左右各有一个破旧的石像,走过去看,是一对神使。一侧的已经断裂,头颅不知所蹤,对侧完全只剩些碎石。神使已毁,神乐铃破旧,看来是个无人修整的神社,神明因无人供奉早已离去。神明真是悲悯啊,明知妖魔无法进入神社,便先一步离开容他在此避雨。

下山,脚下的石梯青苔遍布,雨后更显湿滑,他走走停停 ,在山脚下破旧鸟居下歇了脚程。鸟居随着微风吹拂吱吱作响,像雨后鸟雀鸣叫的声音。这还是那个在月下彰显出深红,曾隔着他和那位阴阳师的鸟居吗。冷泉拾起一根被风雨打落的枝条,总疑心那鸟居要像蒲公英一般随风被吹得破碎,又走了好几步,远离了鸟居才蹲下,在地上涂涂画画 。

现下没有任何可以确定月日时辰的物品,他想了想,随机取了两个数字。冷泉起卦飞快 ,体用还没排完便推出了个不可寻。

汝又知我在寻谁?枝条压在松软的泥地上被折断,冷泉用手中剩余的短枝又排余下的卦,想: 他如此受人崇敬,应该过得不错。蔔算出的结果除上互为小吉,其余全为兇。

冷泉扔掉树枝,越看越觉得这些所谓窥探天机的东西不过是个噱头,毫无可信之处 。念头骤起后下意识侧头躲避,神之威压并未袭来,他在石梯上回头看,似乎是在疑惑怎麽回事。破旧的鸟居似乎已经撑到了极限,在他回头看时瞬间坍塌。他被惊得愣在原地,恍惚中看见鸟居前溅了一地的血,红得触目惊心,像梦中落了一地的梅色 。

一个画面突然从脑海中闪现,那是原先祭典时花开院扼住他脖颈将他推入枯井的场景。冰冷的指尖从跳动的颈脉一路下滑,抚平颤抖的指骨,冷泉带着劫后余生的悸动握紧手,甚至像做错事想办法补救的孩子一样,想着把山脚前倒塌的鸟居扶起。但他也只能在心中随意想想,立柱和横木足有两人合抱宽,连推动都显困难。

他镇定下来往市集走,雨后的地面闷热又潮,闷得他焦躁地加快了脚步。四处倾颓破败,飞缘魔的残躯随处可见,街头的鸟居有火焰烧过的黑焦痕迹。擡头,立柱的红被漆黑的炭色覆盖,横木还算鲜红 。

这和几日前的祭典大径相庭。鲜血融入澄澈的河川,化作弥漫的血雾,藻荇病恹恹地浮在水面无所依偎,周围的一切是原先祭典时结界内的样子。冷泉不可置信地四处看,总觉得是雨后梦回再次重返过去了,可赠予他罗盘的输家并未说过有这种意外……他才后知后觉地往里衣里探,时刻带在身上的罗盘竟已消失多时。

他瞬间反应过来,某条淩驾于任何「规则」之上的「总则」无时无刻都在发挥作用,如抵在脖颈上的利刃,让他难以像以往那般行动自如。只是他从未放在心上,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倘若一切再次发生,那些本该在这场祭典中消亡的生命却没有如愿消亡,破损的衣物还需缝补,为了「合理」,原先本该消逝之物也该被某种力量强行填充,前几日祭典表现得过于「不同寻常」,现在鲜血染地才是理所当然,这种 「合理」仍在继续进行下去,填充导致的代价会是什麽呢?

冷泉连在罗盘哪弄丢的都没去想,作死马医般地飞速跨越鸟居,神明默许他突然到访,临街店铺慷慨地向他敞开所有屋门。诸间房内亮灯却无人在内,琳琅满目的商品也随意摆放在摊位上,无人看守,隐约能看出些往日热闹的影子。

冷泉在长街上行走,在无人看守的射击摊位下停下脚步,拿起长弓,心想好像缺了些什麽东西。

太安静了。

尽管黑云压得天色暗沉,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不求人声鼎沸,怎会敲门拜访也连个人影都没有。飞缘魔的残骸倒是随处可见,地上也有人类和飞缘魔流下的血。这里貌似有过一场激烈的保卫战,可现在所有人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一片骇人的死寂。

赤月高悬,结界未破。历史或许正在被强行修正,若真是按照这样被填充,花开院竭力所做的一切,是否也将如一抔从指缝流泻的清水,成了水中扭曲的假月?他不相信这是缥缈之物,明明做过了约定了的……那也是假的吗?

他想起男人教导他用弓时温和的声音,手中的箭矢在不经意间射出,如自然掉落的果实。直到弓弦割穿了细嫩的皮肤,他的右手因疼痛而发抖,箭矢依旧挂在弦上纹丝不动。

血色的梅绽放在洁白的内袖上,一点点铺成一小片红,他仍顽固地紧握着长弓不愿放下。看啊,没有他的助力你连弓都拉不开,似乎咬定了这位宿主压不住本我似的,半露的本性如即将释放的囚徒般兴奋地等待解脱。急促的心跳沖击着他的喉咙,他深吸一口气,稳住了摇晃的身形,回想起梦里绽放着的血梅,被厚重的雪越压越低,突然间,雪滑落地上,梅花仍然一动也不动地屹立枝头。他看着亭外的梅树,捏在手中的黑棋落子有力。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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