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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片刻也好。

“真是有心了,花开院大人。”冷泉掂量着自己有几分动容,步调里带着些许得了金平糖的总角般雀跃。

冷泉突然撒手不再向前。

面前立着一个深红色的鸟居,石梯向里向上延伸。月明如水,鸟居闪烁着光泽,仿佛笼罩着神明的光辉。黄昏时村民的閑谈回蕩在耳边,与此同时,曾经封存的记忆也倾泻出来。宿主也曾身居佛堂里,却带着不知何处寻来的女子一同放浪形骸地吟诵着一首又一首与情爱相关和歌,直至被长者厉声制止,才装作正襟危坐,念起佛经。

“花开院大人,我有一惑,希望你能替我解答。”

念的是什麽呢?冷泉苦思冥想。

“请说。”

他準确无误地把宿主背诵过的经文複述出来:“若以声求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这是什麽意思呢?”

歪曲本意的解读和调笑的声音与花开院的笑声重合在一起,唯独再也没有长者训斥赶出佛门的怒意。花开院站在鸟居稍后一些的布满青苔的阶梯上,眼神如同初见时般明亮,温和的声音一股一股地渗透进他的血液中,“这句话的意思是,不能执着以相貌、声音去寻佛的心,否则就入了邪道,不能见如来。”

“《金刚经》里还有一句,”他似自言自语般,没有等待冷泉的答複,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简单一点说,就是指如果你体会到了万事万物都是无常变化的,自然就会体验到如来自性本身了。”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在夜色之下,冷泉擡脚跨过鸟居,那时被鸟居残余的神力攻击的伤口瞬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全身的体温瞬间降到冰点,紧接着又缓缓升温,直至血液沸腾而滚烫,让他每走一步都格外煎熬。

这副好看皮囊骗得过一无所知人类,却骗不过全知的神明。刺痛啃咬着全身各处,身上的衣物也沁漉出冷汗,他在距离花开院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定定的站着不动,艰难地压抑住喉中上涌的低吼。牙齿上的疴痒叫他难耐又埋痛,他逐渐有些承受不住,想要张口哭嚎,却被那所谓的理智、后天习得的另一种新生事物逼迫得咬紧牙关,无从宣洩。他想要逃离,却又不能立即离开神社,叫那阴阳师起疑,只能咬着牙咽下口中腥甜的血液,冥色的眸中潋滟着浅淡的怅然,“那为什麽要建筑这样的神龛呢?这明明是徒劳无益的。明明……充满灵性的生命才是神坛上永恒的祭品。”

“以我所了解到的来说,与信仰有关。正如那位冷泉大人所说的,百姓只是需要一个供奉的对象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祈求得到庇护,并不会顾及供奉的对象是天上的神明,亦或者是阴沟里的夜磨子——即便虔诚的祈祷只能换来内心片刻安宁。”

“花开院居然还记得……他信口胡诌的话。”

“可他说的话确实有参考的价值,不是吗?”

冷泉擡头看向那轮明月,刚才男人在水中捞月的模样仍然历历在目。他穿得单薄,一遍又一遍地打捞着水中月,夜风吹过时固执地抑制着抖得如同筛糠一般的躯体,仿佛随风一吹就如草芥般被倾倒,却又顽强地挺直了腰杆。

“是。但所谓「神明」从来身居高位,高高在上,扬言大爱衆生,却在民不聊生时从不作为,观看着自己的信徒们生灵涂炭,真是冷漠啊。”冷泉抱着肘,一边撚紧衣角一边弯着颤抖的唇,故作轻松地扬起眉头,“所以,您才会俯下身子为那群「参与者」排忧解难麽?”

花开院站在稍高几级的石梯上,话说得笃定竟不像妄言,“不明白你在说什麽。但若是有什麽事情在我的职责範围内,我会尽我所能,哪怕付出性命与鲜血。”

“那可真是让人期待……”

于是他退出鸟居,返回祭典之中。

第 3 章

冷泉蹲在河岸边交错的阡陌上,摆弄起地上的植物。结界内的一切未免也表现得太过不同寻常,那些女孩子们几乎从不主动出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河水伏着芦苇平静流淌,他折了一根野草放入口中,扒开芦苇往远处看。见对岸有一道身影,齐腰高的杂草并未将其遮掩,反而显得更为惹眼,于是碾断细嫩的末端后利落地扔掉,撑起膝盖走向横跨在水面上的木桥。

他也没有太过隐瞒脚步声,花开院也得以敏锐地捕捉到履靴碾过杂草的窸窣声响,回头看了他一眼后收回目光,继续将手中早已点燃的香火放进石佛前的香炉里。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从缭绕的烟雾中飘了起来,似乎并不惊讶来人是他。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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