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憎分明,不想装的时候,就有几分乖戾。
徐从烨盯着小姑娘明艳的小脸默了一秒,轻笑了声,没搭腔。
片刻后,听到小姑娘挺认真地开口,今天我来这里,是想跟你道个歉。
他一愣,抬眸看她。
找回情绪后,她变得自然多了,也坦率多了。
以前的事儿,对不起啊。
徐从烨:你指的什么?
这事儿实在有点难以启齿,但做了就是做了,虽然这锅背的有点冤。
汪林莞向前一步,十分诚恳地冲他鞠了一躬,撩你的事儿。
徐从烨一瞬不瞬望着她,小姑娘乌黑的眼里盛满歉意,像是纠结了很久,刻意忘记的东西,想起来,还挺羞耻的。
说是撩他,其实也不过是无意识地关怀了下。
但,就这已经足够社死。
汪林莞抿了抿红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半晌,突然听到他闷笑出声,声音很轻,语调却傲慢至极,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慢条斯理道:那也不是你。
愧疚瞬间小了很多呢。
总之小姑娘很江湖地冲他抱了抱拳,谢了。
徐从烨懒得搭理她了:
眼见她目的达到,起身告辞,他眸光一动,忽然喊她,意有所指,你不去找他么?
汪林莞脚步一顿,没回头。
没直说,她却知道这人指的是谁。
有时候真挺奇怪,她以前挺讨厌徐从烨,或者说不是讨厌,是看到他,就会想到那段不好的往事,连带着对他也视而不见。
但某方面,好像又格外有默契。
像是一个可以不用伪装自己,隐藏自己的朋友,吐露心声。
捏了捏葱白的指尖,她勉强地笑了笑,我哪里有脸再找他。
毕竟,以前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徐从烨心不在焉:有对我过分?
这话没法接了。
算了,跟你讲不明白。
徐从烨单手按着床头,起身,拿了五斗柜上的那盆仙人球,递过去:恭喜出院,没什么好送你的,借花献佛,那个家伙留下的仙人球给你吧,留个纪念。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盆仙人球,汪林莞懵了懵,?
知道她要问什么,徐从烨漫不经心的,别客气,留在这儿也没用,它的主人以后也不会再来了。
晚上不可避免失眠了,床头小夜灯亮着,湿润带来的是极致的降雪频率,北欧地带的雪向来粉糯。
室内静谧,汪林莞听着窗外簌簌的雪花声,失神地盯着摆放在几斗柜上的仙人球。
叩叩有人敲门。
汪林莞定了定心神,应声。穿鞋下床,开门,低头一瞧,是叫nana的小姑娘。
小姑娘手里抱了一捧装订好的画册,仰头看她,莞莞你要睡了吗?
还没睡。汪林莞弯腰问她,你怎么也不睡?你明天不是要出院了吗?
是啊,所以我睡不着。nana往屋里探头,我能进来跟你说说话吗?
好。
小姑娘孤僻的很,平时很少跟人沟通,大约是跟汪林莞学画,倒是跟她挺交心。
汪林莞帮她倒了杯温水,发现小姑娘把凌乱的画册放在了她床上,正好奇地研究她床头的仙人球,莞莞原来你也认识那个哥哥啊?
汪林莞抿了口温水,闻言,顿了下,那个哥哥是谁?
nana指了指仙人球,我很喜欢那个大哥哥啊,这仙人球不是他的吗?
?
可惜我出院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了他了。小姑娘沮丧几秒,到底是小朋友,很快就看开了,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拿了画册,推给她,nana语气里带着央求:能不能帮我把画册送给那个哥哥?
送给他?
nana点头:我想告诉他,我现在画的东西,画的他,已经非常漂亮了,就想给他看看成果。
提到自己的作品,nana来了兴致,牵着她的手一并坐在床头,翻给她看,我给你看看我的作品。
汪林莞不是很有兴致,但也不太想让一个快出院的小孩儿不开心,左右睡不着,便跟她一起看画。
画册一页一页被摊开,花草树木,自然风光,笔笔入画。
翻了一会儿,nana就不太有耐心讲解,直接跳过了一些重复的风景花草,对了对了,我给你看看我画得那个哥哥
汪林莞答好,小姑娘一页又一页翻过,汪林莞意兴阑珊地听着小姑娘讲述她的那个大帅比哥哥,心神逐渐飘远。
还是算了,万一莞莞你也喜欢上了那个大哥哥怎么办?我才不想跟莞莞你这样的当情敌。
汪林莞没想到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思想还挺前卫,连情敌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小姑娘啪地合上画册,一本正经:因为莞莞你很漂亮啊,小徐哥哥每次来看你时,眼神好专注啊。
汪林莞错愕一秒,来看我?
冬天嘛,你总是昏昏沉沉的,小徐哥哥每周都来A区啊。nana答得理所当然,每次来看你,那个大哥哥也会跟小徐哥哥一块。
大抵是这种孩子在某方面敏锐的很,想到什么,nana一眨不眨地盯着汪林莞明艳的脸蛋,咦了声,说,我突然发现那个哥哥来看你时,好像都会
忽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汪林莞没能听完,起身去应门,来的是nana的私人医生,叫温蒂。
好不容易找到小姑娘,温蒂长出口气,领回大半夜跑的没影的小姑娘,温蒂歉意款款地看向汪林莞,sorry,打搅到你了吗?
没关系。
温蒂致歉后,牵着小姑娘的手,跟她道晚安。临走,小姑娘指了指重新被放在床上的画册,殷殷嘱咐,那就拜托你啦!一定要亲手交给那个哥哥哦。
汪林莞:
既然答应了,也没有反悔的余地。综合徐从烨跟nana的信息,他们口中的应该是一个人。
徐从烨说他的室友再也不会来了,这个画册未必真能交到对方手里,她也不可能真为了一个小孩儿,满世界找她口中的大哥哥。
看来,还是交给院长保管比较妥帖。
葱白的手指搁在画册,想翻翻看nana口中的大哥哥,觉得不太厚道,又停住。
脑海里不期然回荡着nana口中那句
那个哥哥来看你时,好像会
会什么?
而且一个陌生病友为什么要来看她?
出院那天,挪威下了好大的雪,落了雪的挪威俨然童话里的冰雪世界,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虽说下了雪,气温依旧维持在相对舒适的地步,不至于多冷。
手续早已办理好,她不太想兴师动众,更不想见到亲人后,好不容易压下的酸涩爆发。
强行阻止了汪楚宴那个爱女狂魔过来接她,只跟陆染白联系了,让他随便找个助理过来接她。
陆染白没说好,也没说不行,汪林莞早就习惯了这个表哥神秘莫测的做事风格,倒也没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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