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地儿时,前方遭遇了车祸,车辆无法安全行驶,司机只好被迫停在路边,不好意思啊小姑娘,前头真过去不,给你停这儿你看行不?
没关系。汪林莞下了车,司机瞧见落在车后座的保温盒,忙叫住她,小姑娘你东西落下啦。
汪林莞闻言,折回来,谢谢。
探病啊?
嗯。
小姑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汪林莞没想到司机竟如此敏锐,她不做声,司机和善地解释,你这个状态,挺像我家姑娘最后的那段时间。
汪林莞疑惑地看他一眼,司机表情很落寞,转瞬又变得乐观起来,我家姑娘如果活着,跟你年纪应该差不多。
汪林莞微微一愣,迟疑道:她是因为
司机点了支烟,惆怅:重度抑郁,我老婆发现时,已经晚了。怕孩子想不开,我老婆辞了工作每天陪着姑娘。就这么耗了几年,全家都以为孩子没事了。
去年除夕,孩子跳楼了。
即使过去了一年多,提起这种伤心事,依旧很难和解。
孩子没了那几个月,我老婆也差点跟着去,觉得都怪她,没看好孩子,如果看好孩子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
司机眼睛渐渐湿润,后来想开了,她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不再受折磨,家人也解放了。
话落,司机自嘲地笑了笑,很好笑吧,这话我也只敢跟陌生人讲,怕家人觉得我没良心
那几年,真是煎熬到睁开眼就觉得这个世界无所留恋。
家人眼睁睁看着病人痛苦而束手无策,这种绝望,可能作为病人并不能体会。
她原本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女孩儿,怎能忍受被最亲近最爱的人,看到她那副落魄样。
司机抹了抹泪,低笑:若若大概也不想被我们看到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所以才选择了那样极端的方式,对吗?
你这是什么变态体质,不是才不到两周,他妈的伤口都长结实了?
视频里,温时把车停在车库,瞧着视频里浪里浪气的男人,关切之余,便是好一阵吐槽。
苏潮扣好病号服,往沙发懒洋洋一歪,凉凉调侃:羡慕哥哥就直说,你以为都是你那种跟小姑娘一样的体质?
温时:
对了,过年你们回来么?
温时:回吧,不过我姐跟染白哥不一定。怎么?
苏潮点了根烟,修长的手指夹着,烟雾缭绕间,他心不在焉道:这不是跟你们聚聚,顺便通知你们个事儿。
???什么事儿??
想起跟小姑娘的荒唐,苏潮轻笑了声,没正面回答,温时看着视频里笑得浪荡的男人,狐疑地饶高两眉,你他妈的笑得春心荡漾,不会真谈恋爱了吧?
苏潮懒散地掸了掸烟灰,不行?
温时木着脸:哪家姑娘这么倒霉?
苏潮勾勾唇,痞笑道:怎么说话呢?跟老子谈恋爱怎么倒霉了?
你这样的能对人小姑娘真心吗?
联想到这人外骚内纯的气质,温时拿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一本正经地教育他,那姑娘能钓到你,手段够厉害啊。
兄弟,劝你一句,小心被白嫖。
苏潮不屑一笑,你以为老子是你么?
温时:
每回跟这人通电话,都能被他气个半死,温时忍住想要冲进屏幕打死他的冲动,没好气地问:到底这姑娘何方神圣?
苏潮:等回来见了不就知道了。
苏水仙。
嗯?
这会儿,温时是真担心了,忧心忡忡道:你认真的?
大概吧。
还待再问,对方却先一步关了视频,留下温时杵在车库,呆呆地望着被挂断的手机,突然有点担心。
病房外有声音,似乎是什么砸在地面发出的响动。
苏潮咬着烟,从沙发起身,拉开房门,一眼就瞧见汪林莞目不转睛地盯着洒落在地面的保温饭盒。
苏潮睨她一眼,小姑娘状态实在不算好,向来明媚的眼睛里漆黑一片,不见光彩。
地面上是散落的玉米排骨,饭盒咕噜噜地滚落在墙角。
怎么了?这个表情?
汪林莞闻声,好像从飘远的意识里回神,她慢悠悠看向苏潮,见他掐了烟,手指蹭了蹭她眼角,语带戏谑,躲我两周多,来了也不进去,搁这儿盯着排骨?
小姑娘静静望着他,苏潮也没作声,几秒后,她低声说,排骨弄洒了,好像没得吃了。
就这?让你在这儿纠结这么久?
她嗯了声,说,周婶做的,她说你最喜欢吃。
他挑挑眉,然后?
我全都带来了,家里已经没有了。
苏潮将人揽进怀里,懒懒一笑,逗她,那你做给我吃吗?
她埋首在他怀里,不回应。
苏潮知道这姑娘从小养在花园,别说做饭,手指娇嫩的程度,堪比手模。
帮他做那事儿时,有一瞬间,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抬手揉了揉小姑娘可爱的小脑袋,他懒散道:行了,逗你的。
可以。
可以什么?
她从他怀里抬眸,直勾勾地盯着他,什么都可以。
苏潮垂眸看她,小姑娘乌黑的眼含着浅浅的水雾,这会儿,又是那种直白到想把他吃了的眼神。
他被闹得没脾气,曲起指节轻敲她脑门,嗓音沙哑,你这小朋友怎么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她伸出手臂勾着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亲他,低声问:你不喜欢吗?
苏潮:
苏潮哥哥。
嗯?
她亲昵地在他薄凉的唇上蹭了蹭,乌黑的眼睛弯了弯,明明是张很清纯的脸,眼底却盈满妖娆,我们约会吧。
被一个姑娘这么勾着,很难不动欲。
苏潮单手揽着小姑娘纤细的腰,扣过来,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亲一口,笑得玩味,约会?大晚上跟人约会?
行吗?
知道大晚上跟人约会会发生什么事儿?
我想跟你做她小鸟似地一口一口轻啄男人薄凉的唇,小情侣之间能做的所有的事儿。
行不行?
大雪天从医院里逃出来,开着车,顾不得夜黑路滑,跑山上露营。
这事儿对于苏潮来说是家常便饭,之于汪林莞,却是人生头一遭。她被裹成一只笨拙的小熊,身边的男人却依旧单薄,里头一条简单的黑色短T,风衣被随意丢在后座。
夜半时分,黑色奔驰G行驶在盘山公路上。
苏潮咬着根棒棒糖,睨了眼副驾驶上的小姑娘,忍不住轻笑,一直以为你这小朋友挺乖,现在看来,你挺疯啊。
汪林莞盯着他瞧了一秒,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刚刚只是随便提了一嘴,想看日出,没想到这人真就带她来这儿。
瞧他车开得熟练,道路熟悉的很,她不禁好奇,你以前经常来这儿吗?
苏潮单手掌着方向盘,天气好时,跟兄弟们飙车,这块山路有点意思儿,十几个弯道,挺适合放飞。
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他轻啧了声,瞧你,一脸歆羡。
就,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苏潮掐了掐她软糯的脸,调侃她,等雪化了,带你来玩儿?
汪林莞怔了怔,捏着细白的手指,没作声。
这姑娘动不动就陷入自己的小情绪里,小脑瓜每天清奇古怪,完全捉摸不透。
经历这几次后,苏潮见怪不怪。
车子停靠在山上一处温泉酒店,隶属于JK集团的高端度假酒店,不远处就是千年古刹元隆寺,时代久远,颇有历史,平时香火还挺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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