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黑眸, 若有所思地打量她漂亮到炫目的小脸。
不像当初在米国时的那个夜晚,这小朋友迷迷糊糊亲他被他躲开时,眼睛里满满都是惊愕, 羞愧, 以及毫不隐藏的自我厌弃。
这会儿, 她心安理得的仿佛亲他这件事, 轻车熟路地做过了许多遍。
苏潮捏了捏她的脖颈, 汪林莞?
无人回应。
苏潮怔了怔,低头一瞧。
这姑娘亲完人, 细白的手臂搂紧他, 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头一歪, 将化了妆的小脸埋在他肩头。
兔子似地蹭了蹭。
像是
睡着了?
魔幻的夜晚, 魔幻的突发状况。
魔幻的被一个小姑娘给A了。
苏潮眼睫低敛,无奈地爆了句粗口:操。
过了许久,他嗤笑了声,低喃:把老子当什么了?亲完就睡?
手指从小姑娘细腻的后颈挪开,停顿一下,搁在小姑娘软糯的脸颊,他抬手捏了捏,语调凉凉:起来,别装死。
小姑娘蹙了蹙秀气的眉,在他怀里咕哝了一声。
他下手重了点,喂。
她好像很难受,额头细密的汗水渗出,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境。
期间,唇瓣张张合合,声音小,听不真切。
苏潮略略沉思片刻,手掌拢着小姑娘脑后,压过来。
头一低,他俯耳过去。
终于听到她低低地呐喊:我听话,不要伤害别人行吗?
我真的好疼
尾音消失时,小姑娘趴在他肩头彻底不吭声了。
浴室水流声声,水龙头开着,水花砸在盥洗台盆,溅起朵朵涟漪。
一朵水花落在他手背,冰凉的触感让他恍然回神。
苏潮漫不经心抬眸看了眼镜面。
镜前灯亮得晃眼,男人肤色冷白,一双带笑的眼睛深不见底,唇角却沾染了属于少女的唇膏。
一抹嫣红之下,看上去浪荡又欲气逼人。
他抬手抹了,唇上细密的疼令他轻愣,再看过去时,瞧见唇角处似乎破了皮,很浅,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手指轻捻指腹沾染的胭脂红,他用水洗了,关了水龙头。
浴缸放了水,很凉。
男人将自己浸泡其中,手臂撑着浴缸边缘,指间夹着烟,烟雾腾起之际,他微微后仰,有些迷茫地盯着天花板。
几分钟后,他拿了手机,拨了通电话。
女人接的很快,甜甜蜜蜜地喊他,潮潮,大半夜打电话给我,想我了吗?
苏潮自动忽略她的不正经,掸了掸烟灰,动作间,浴缸里的清水碧波荡漾,勾勒出他完美的腰身。
他不耐烦地轻嗤一声,说人话。
切~她好似并不在意他的不客气,嗓音依旧甜蜜,小徐婳比你可爱多了,前天我还见她了,这小朋友还跟以前一样,一本正经地喊我学姐,长一张那么A的脸,性子倒是傲娇到有点可爱。
女人勾着长发绕啊绕,这么多年,你跟小徐婳还吵架呢?
苏潮懒得管别人的闲事儿,直接切入主题,问你个事儿。
问我事儿?
苏潮闲闲散散开口:你以前是不是有过精神分裂?
学艺术的,多少都有点异于常人。
尤其像是对方这种创造性人才,享誉国际的超一流设计师,极致又极端,过于追求完美。
久而久之,出现什么状况都不足为奇。
手机那头是长久的沉默,进而是女人无语的轻笑,知道姐姐当初为什么放过你吗?
你呢,真是不开口就是一绝世大帅比,开口只想让人打死你。
苏潮咬着烟,并不在乎她的评价,静静等着答案。
手机那头终于收敛起不正经,女人接了助理递过来的烟,抽了一口,缓缓吐出白雾,为什么突然问这事儿?
我认识一个小
下意识想说小朋友,话到嘴边,没由来地想起当初小姑娘声嘶力竭地反驳自己:我不是小朋友!
停顿了下,他低笑一声,懒懒叼着烟,改了说辞,一个小姑娘,今晚有点不对劲儿。
女人闻言,来了精神:小姑娘?小女朋友啊?
还不是。
女人咀嚼出他的意外之意,拖长了尾音,还不是?
苏潮不太喜欢别人随便窥探她的心思,漫然地转移话题,这不是重点。
那小姑娘怎么了?
想起汪林莞那个状态,苏潮理了理思路,挑挑拣拣跟对方说了。
说完,对方沉默了好久,好半晌,才开口。
这回,没跟他开玩笑,出现这种情况呢,要么你就带她去医院确认一下。要么
要么什么?
女人笑笑,装的呗。
苏潮眉头一挑,有些意外,装的?
这姑娘是不是喜欢你?
苏潮不太清楚这小朋友的心思,说喜欢,她有时候又表现得过于冷漠,说不喜欢,每次盯着他时,眼神里透着的欲/望很难不让人想歪。
黑眸微微眯起,他懒洋洋地往大理石面一靠,要笑不笑回:可能想嫖我?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的女人:
良久,她闷笑一声,半真半假地问他,那你呢?怎么想?
浴缸里的水早就凉了,透心凉的爽感令他脊椎发麻。
尼古丁的刺激混合着夜晚催生出的欲念,像是一株带刺的蔷薇,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心底尚未被人踏足的禁/地。
他闭上眼睛,没回。
女人:你要给那小姑娘白嫖啊?
又过了会儿,女人听到他难得泄露一丝丝真心,语调玩味:怎么能是白嫖?
?
烟蒂完全燃尽之余,男人抬手拢了拢湿漉漉的黑发,发丝荡漾在他修长的指间。
最起码得确认一下。
再决定要不要他慢悠悠开口,嫖回来。
女人:
不愧是你。
汪林莞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酣畅淋漓。
难得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不再是一片荒芜的紫色,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的海洋。
有风,有阳光,有花,有绿茵。
还有一头很帅气的大白鲨。
但梦里的大白鲨一点也不凶,甚至很温柔,温柔到她上去咬了一口,这头帅炸的大白鲨依旧脾气很好地应付。
毫无逻辑的梦,经不起推敲,却让人心情很好。
以至于闹钟响了三遍,她才不甘不愿地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瞥了眼床头的闹钟,六点一刻。
重新闭上眼睛,想要接着美梦,这会儿睡意全无。
汪林莞怅然地叹口气,又在床上磨蹭了会儿,这才慢悠悠地起身。
脚尖挨上地板,顿住。
靠近床头的位置,扔着一件属于男人的黑色短T,大约脱得急,顺手那么一扔,皱巴巴的。
汪林莞:?
这件黑色短T过于眼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苏潮衣帽间里的一排T恤。
只是
苏潮哥哥的T恤
为什么会在她床头???
难道
心里最担忧的事情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