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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盲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边,开口道:“医典上也无治愈之法吗?”

“爷爷,你怎么又吓人。”花姑弯腰去捡掉落台阶下的医书。

“找找别的医书上有无破解之法。”

“爷爷,不漏叔的伤口是将近十年的陈伤了,所有的医典上都没有治疗之法,能否再保他五年寿命都未可知,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采到玉容山巅的红紫藤花,再配上在冰雪里埋了二百年以上的冻三七……”

“唉……”老盲客叹出一口气。在他看来,自己的孙女说的这两个条件基本等于宣告了邓不漏的命运:气痹之症无解,大限之期将近。

花姑也沉默不语,心情甚是沮丧。

老盲客感觉到了孙女的情绪,遂引开了话头:“以后,他只能依赖那小子了。咦,我还从未见你对一个外人如此上心。”

花姑脸色一红,慌乱地解释道:“我那是看到死症起了好奇之心。”

老盲客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副自言自语的模样说道:“那小子还算一个习武的奇才,要是他能活下来,爷爷没意见。”

“爷爷,你说什么活不活的?”花姑气急,一跺脚,回了临时收拾过借她暂用的小隔间。

脚步声从楼上传来,邓不漏板着脸从二楼一步步走了下来。“拐走了给我养老送终的人还有脸回来?带上这女娃赶快滚吧。”

“你那瞎徒弟是块好玉。若是没有我,没有我的调教,他就白瞎了。”

“茅石一块,什么玉不玉的,他从此以后不是我徒弟了。”邓不漏冷冷地说道。

“怎么,你的仇不报了?”老盲客饶有兴趣地问道。

“你倒是说到这儿了。”邓不漏快步朝院子里的小杂间走去,回来时抱了一个陶罐,朝老盲客脚前的石阶上一砸,罐子应声碎了一地,一堆铜币“哗啦”一声散了开来,没过了老盲客的脚尖。

“这一罐子铜钱是我的棺材本,就当你帮我杀晦天的报酬,如何?”邓不漏目光定定地看着老盲客。

“让别人代你报杀妻杀子之仇?化罗剑的自尊、风范、傲骨全都废了。”老盲客失望道。

邓不漏强作镇定地说道:“那又怎么样?嫌少?”

“不对,”老盲客思索道,“你是怕那小子替你去寻仇,所以让我先替你杀了晦天,是也不是?”

“那臭小子一没有替我报仇的本事,二没有替我报仇的心思,简直是笑话。”

“既然你这么说,我偏要让他帮你报仇。你就不想看看在你我调教下的徒弟,能达到什么样的惊人程度?”说到此,老盲客一脸兴奋之色。

邓不漏转身朝小杂间走去,再回来时又将一陶罐的钱砸在老盲客的脚前。堆积的铜币将老盲客的脚都盖住了一小半。“你,杀还是不杀?给个痛快话。”

老盲客自然下垂的手臂微微颤动,地上的铜币一枚枚地立了起来,排队朝院子中的一个破坛子滚去,没过一会儿就全部填进了坛子里。

“你……”邓不漏语塞。

老盲客自顾自地从大门走了出去。“照顾好这丫头。”

邓不漏对老盲客刚才露出的那一手心有向往。他明白,此时的老盲客在武学造诣上已经超过了八年前于山巅决战时的水平。邓不漏幽幽地叹出一口气,步履沉重地朝楼梯走去,上楼前还瞥了瞥邓奇的小隔间。

监军院戒备森严,四通八达的阴暗廊道里,每十步就有一暗卫凝神屏气,暗中戒备着。

厢房内,烛光倒映,五个人围坐在一张摆满了荤腥的案桌前。

“晦老,不如你请田将军把薛瑞让给我如何?”

“怎么,想给薛兼训做个顺水人情?”

“不是顺水人情,只是交易,大家都为求财。魏博拢共三万骑兵之数,岁费要一百二十万贯,我说的可有错?”

“什么岁不岁费的,我不懂这些啊。”晦天眼神闪烁。

“如若往后每年我都能让薛兼训多吐出三成赋税,田将军可会考虑一番?”

“浙东道的三成……刚够养活一万骑兵。”

“晦老,说句不好听的,江南的赋税非中原能比。每岁税收,四成交于朝廷,光越州一城的四成就有五百万贯,你盘算盘算整个浙东道的三成是多少?”

“红口白牙无凭无据。魏博骑兵也不是铁打的,来一趟江南剿倭贼舟车劳顿,也不是岁岁都能来的。”

“浙东道监军院的监军使迟早要换人。田将军若能成人之美,日后在长安也多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岂不是美事一桩?”

“鱼监军如此上心,看来薛瑞是浙东节帅府的最大掣肘无疑了。”

鱼继典看着三个东瀛女子说道:“众位可知,我为何要扩编赤头郎的队伍,还专门用来查捕杀人恶鬼?”

“为何?”鹤子问道。

“因为这支队伍可以让我在浙东道立于不败之地。”

“都是庸手,怎能立于不败之地?”玉子问道。

“看来玉子姑娘对赤头郎队伍很了解呀。”

“人尽皆知的小事罢了。”

“我许以蝇头小利,就有五个好手替我卖命。他们查出杀人恶鬼的线索,那是我监军院的功劳,死在杀手手上,是我监军院的苦劳;赤头郎不怕凶险雨夜出动,那是我监军院一心为民。赤头郎是从河西那帮难民里挑的,是我监军院不计身份贵贱给所有的人提供富贵的机会,河东的权贵是我监军院占了大头的巡防营全营出动保着他们夜夜笙歌,你说浙东道谁人会与监军院为敌?”

“鱼监军打得一手好算盘,就不怕节帅府抢了抓贼的功劳,占了护城的苦劳?”

“所以我的赤头郎只是远远地跟着杀人恶鬼,节帅府的青羽卫不好糊弄。”鱼继典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鹤子三人。

“听说鱼监军在入宫以前有个结发妻?”

“晦老从哪儿听来的传言?”鱼继典背着的手暗暗做了个手势,只见在远处,数十把箭弩露出了冒着冷光的尖头,暗暗瞄准了晦天。

晦天眼神瞟闪:“呵呵,只是听坊间传言,当不得真。”

“流民就喜欢传些流言。”

“那鱼监军为何要杀自己麾下的赤头郎?”

“我什么时候杀赤头郎了?”鱼继典敲了敲桌面,五个戴着面具的赤头郎出现,身形和之前的一号、五号、八号、九号和十六号一模一样。

鹤子走上前翻看几人的腰牌,仔细地观察着八号熊一样粗壮的身形。

“鱼监军,万一有一个和这个八号赤头郎身形差不多的人假扮赤头郎,还在几方夹击之下成功逃得性命,那该如何?”

“哦……假扮?”

“对,假扮的,而且查到的线索比真的赤头郎只多不少。说不定那人为了荣华富贵,还要去节帅府谋个营生。”

“假扮的赤头郎怎么可能逃得出我的掌心?”

“鱼监军,你先把那条漏网之鱼抓住,再将青雨楼里那个卖唱说书的抓来,那薛瑞的事情我们可再商议。”

“仅一个薛瑞就推三阻四,晦老先把自己脚前的石头搬开可好?”鱼继典起了三分火气。

“鱼监军可搬得开自己脚前的石头?”

“监军院受朝廷之命,监督协助节度使管辖浙东道,能有什么绊脚石?”嘴上是这样说着,鱼继典想起那个跑了的、知道许多内幕的像熊一般粗壮的赤头郎,便涌出一股如鲠在喉的感觉。他只能在心中暗暗希望早前派出去的张什将能把他抓回来,只有那人死了,监军院设立赤头郎小队的个中秘辛才不会泄漏出去,自己才能真正安心筹谋,以攫取更大的利益。

“小梅听话,跟我去台州,我亲戚在那儿。”

“这么些年,我怎么不知道你有亲戚在台州?要走你走。”

任袁明怎么说,这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就是不肯走。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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