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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寒芒止步在薛瑞脑后的一尺处,及时赶到的杨冲掷出手中的红缨枪救了薛瑞一命。

邓奇怀抱郑苑清,行动缓慢了许多,终究没能躲过偷袭,胸口被泛着绿光的短刀划伤,渐渐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挂在邓奇胸口的吊坠绳子也被切断,牙坠掉落一旁,顺着雨水的冲刷滚落到主街边坑洼不平的排水渠里,顺着弯弯绕绕的水渠流走。

其余赤头郎无暇顾及邓奇,依旧在战斗着。

杨冲站在楼顶,将长枪掷向杀手。薛瑞平举着剑跟在飞掷的长枪之后,杀招之后再接一个杀招,试图一击绞杀落单的杀手。

眼见就要得手,另一名杀手从二层的窗沿飞出,快步来到杨冲身后。

杨冲只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一把钝器狠狠砸中,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控制不住的眩晕感。

在杨冲模糊的视线里,弟弟杨于的脖子被黑刀柄结结实实地砸中,随即倒下。

场中只剩薛瑞跟三人缠斗,他横剑接住三把同时挥来的黑刀,被巨力逼得跪了下来。

第二日的清晨,雨雾还未散尽,途经河西的越州二号人物鱼继典就遇见了三名有恃无恐的杀手。所幸他向来谨慎,出行之时带了百来私兵,才得以将恶鬼击退。

这是时隔一年之后,又一个浙东道的顶层人物遇刺。

一时间气氛紧张,巡防营全部出动,将河西的南侧岭南街围堵得水泄不通。身穿淡青色制式衣服的青羽营将士们在河西的大小阁楼上来回腾挪着。从远处看,一个个人影在晨雾中时现时隐,严肃而诡异。

越州的城门紧紧地关上,估摸着今日不会再打开了。城墙上五步一兵丁,十步一弓手。看这阵仗,不明就里的百姓还以为又要打仗了,只不过城墙上所有的将士兵丁都面朝城里,好像在严防戒备着什么人逃出城。

越州河上漂荡的乌篷船也多了许多。

收到消息的李自良带着节帅府的一队精锐赶到河西,发现了晕倒在岭南主街上的杨冲杨于,四名生死未卜的赤头郎和一个不知身份的女子。

灌水吞下药丸的杨冲和杨于有所好转,逐渐清醒。

根据杨冲杨于的口述,他们只知十六号赤头郎带着薛瑞和倒地的女子参与了昨夜的追捕行动,结果同时碰上三只杀人恶鬼……

“一号、七号、八号、九号,以及他们的随从无一幸免。”

几名兵丁抬起四具赤头郎的尸体,旁边一什将要去摘他们的面具,被李自良拦下:“别掀面具,先带回去。”

场中的血迹早已被雨水冲淡,李自良也搜寻不出什么重要线索。

李自良不再浪费时间,他很清楚,当务之急是动用全部力量搜寻不知生死的薛瑞。即便在李自良这样的高手眼里,薛瑞也怕是凶多吉少,可他毕竟是越州的重要人物,最有可能成为浙东道下一任节度使,所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是乎就有了这么一幕:越州封城,搜寻队搜遍了河西的每一个角落,有地面盘查的,有河中打捞的。

自古以来,无论是哪个朝代,在事情发生后人们大多会追根溯源,厘清事实真相。追究责任对事情的解决是否有实际帮助,实在耐人寻味,但所有人都本能地觉得,只要找到了事件的责任对象,就能立马解决所有的难题。在这一点上,秦汉三国东西晋不例外,五胡十六南北朝也不例外,藩镇割据、尾大不掉的大唐更不会例外。

所以,整件事情在拼凑了杨冲、杨于、汤磕巴等人的口述之后,再结合一些百姓夜半听见的打斗声,最终找出了三个责任对象。

第一责任对象就是郑苑清。为什么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女子能在杀人恶鬼手中奇迹般地活下来?这个匪夷所思的结果谜团重重,令人疑惑。

第二责任对象自然是第十六号赤头郎邓奇——此人带着薛瑞在危险的时间来到一个危险的地方干一桩极其危险的事情,是何居心?

第三责任对象就不单单是某一个人,而是岭南街的街民。同时出现的三名杀人恶鬼为什么在昨晚就偏偏出现在从前未曾光顾过的地点——岭南街?依李自良和几名负责刑案的要员看来,这条街上所有的百姓都有可能与杀人恶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或杀人恶鬼就藏在他们中间。追溯过往,一百多个雨夜,唯独河西的这条街没有死过人,这难道还不可疑吗?

于是乎,兵丁们猛泼冷水,泼醒了昏厥在地的郑苑清,把她押上了囚车。

于是乎,戴着面具、不省人事的邓奇被抬走了。

于是乎,在详细的盘查和严厉的拷问后,一部分不是祖辈三代都生活在岭南街的街民均成为嫌疑对象,以一种讽刺的方式进入了他们梦想的福地——越州河东。

邓奇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起码在到达越州大牢的这段不远的路途上,他过得比郑苑清和一众岭南街的所谓嫌犯舒服——两名青羽营的斥候抬着邓奇走屋顶的道,一路轻飘起落,直抵大牢。

李自良带队押送剩余人等和四具赤头郎的尸体,结果被监军院拦在了狱庭桥前。

轿帘拉开,鱼继典走下八抬大轿,阴恻恻地看着李自良:“李将军,赤头郎是监军院的人,占的也是监军院的编制。”

“我们节帅府的人失踪了。”李自良下马。

“你们节帅府的人失踪了,与我何干?速速把人交给我。”

“兹事体大,还请鱼监军让开。”

“把赤头郎留下!”鱼继典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在他身后,十人成行十人成列的牙将们都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

突然,板车上一具戴着面具的“尸体”坐了起来,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吓得推板车的兵卒手一松,板车翻倒,另外几具尸体随之翻落在地。

两方人马齐刷刷亮出兵刃,严阵以待。

八号艰难地站起来:“幸亏老子皮厚,这活他娘的不干了!”

“没死?过来,我带你回监军院。”鱼继典道。

“八号,跟我回节帅府,节帅大人有话问你。”

八号看看周围,这才反应过来,犹豫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我走。”李自良主动走到八号身边,抓住他的肩膀说道。

“李将军,你这是要跟我监军院动刀子吗?”

“带回去问个话,明日完璧归赵如何?”

“那个十六号还没有正式来监军院报到就要被你掳到节帅府,当我是泥捏的不成?”

李自良看了看鱼继典身后一排排披甲执锐的府兵和围观的百姓,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摆摆手示意自己的手下收起武器。

节帅府下设专门关押重刑犯的大牢里,戴着面具的邓奇被扔在草垛上。

李自良带着两个徒儿走进了黑暗的牢房里,狱卒点燃所有的蜡烛。

杨冲蹲下身,摘下邓奇的面具。只见邓奇半张着浑白的双目,嘴角流涎,涎水中带有血丝。

杨于惊诧地看着杨冲:“这……居然真是个瞎子……”

杨冲还想着被带走的另外几名赤头郎,心中不忿,没有多看邓奇,朝李自良说道:“师傅,那高胖子……”

“今天跟鱼继典相争,为的就是留下这人。不让鱼继典看见我们割肉心疼的样子,监军院岂能善罢甘休?”

“一个瞎小子能知道多少?”

“一个瞎小子,能成为官籍赤头郎;能挡下你们的杀威三式;能带上薛瑞一起抓杀人恶鬼,能简单吗?”李自良忧虑地说道。

“师傅怀疑他是监军院故意安插在瑞少爷身边的一枚棋子?”杨冲一番思考后问道。

“问了便知。”

仅仅小半天过后,各种关于昨夜的传闻就在整个越州飞来绕去,关于浙东道第一掌权者薛兼训大儿子薛瑞的踪迹,一时间更是众说纷纭。

漫天的说法大致可以归为几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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