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神徒,再往上还需要什么?钟婶问道。
贡献。除了供奉多少,还要对天佛会有重大贡献。
钟婶用手指敲敲桌面,又问:红女怎么说?
红夫人认为训练场的事情暂时不给答复,就说妇保会内部在协商,最好以此事促成身份晋升;并且持续关注他们近期目标,如果跟福友会没有冲突暂时不做处理,同时排查高层是否有天佛会成员。
钟婶看起来对红黛的处理还算满意,补充道:在天佛会里发展更多内线,小心不要暴露。茉莉点头,又问,福友会慢慢曝光,红夫人会越来越危险,铃姐又不在她身边,我们是不是要让晶晶
钟婶垂了下眼睛:不必。
###
红黛正捧着曲文夺的脸蛋皱眉问:不是请了营养师在调理吗?怎么还是瘦?
曲文夺也皱眉:我就是胖到四百斤您也觉得我瘦,再说了,我再瘦也瘦不过某些女明星。
你怎么能跟我比?红黛噗嗤嗤乐了。
你们的事情进展怎么样?看起来很顺利?曲文夺问她。红黛跟曲文栋父子来看望自己和小章鱼,曲章琮红光满面,一脸志得意满。趁着那父女俩在说话,曲文夺找了由头跟红黛去书房单独聊天。
我们什么事情还能瞒过你?红黛笑眯眯地瞧着他,明知故问。
曲文夺微微扁嘴,一副并不大乐意的模样:你们两个老狐狸做的事,谁能打听到半分啊。
红黛掐着他的脸问道你说谁老呢,掐完了自己又心疼地帮忙揉揉:我还以为你曲小爷手眼通天呢。你关心这个干吗?是要帮忙还是捣乱啊?
曲文夺坐在沙发上,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头,沉默半天才说:您会有危险的,我不要红姨像我妈那样。
他没去看红黛,不知道红黛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只知道她伸出手臂紧紧地拥抱自己,抚摸他的头发和脊背,然后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她爱用的女性香氛,和她的声音从那一侧淡而轻地传过来。
文夺,我也恨你妈妈。
红黛握住了他的手,曲文夺侧头,只能看到她被垂下来的长发挡住了半边脸,形状饱满的嘴唇微微开合。她扔下我们了,你不可以这样,知道吗?
曲文夺回握住她的手,嗯,我不会。
红黛伸手捏他的下巴,让他面对自己:文夺,无论你要做什么,红姨都不会阻止你只要你好好活着。
那他呢?
红黛笑一笑:你自己问他呗。你们玫瑰马的事,他是不是一句都没有提过?
我有时候很讨厌你们这个样子。曲文夺并没有因此而高兴。
嗯?
是不是以为只要把我保护得很好,我就开心了?
红黛轻轻地摇头,使劲握一握他的手掌: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面对她充满歉疚的目光和与往日相比确实瘦削的脸颊,曲文夺好半天说不出话。
撇过头去低声嘟囔:干吗不像以前一样骂我,明明就不是红姨的错这样我都说不出气你的话了。
红黛一边笑,一边亲了他一口。
让铃女回到您身边吧,小章鱼身边有我和阿善。
红黛反而不在乎:不用担心我,以为我们福友会是吃素的吗?
似乎跟曲文栋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两个人没待多久就离开了。把他们送到门口,曲文夺问他大哥: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明知道自己背着他做了不少事,可曲文栋一点都没有过问,甚至连调查的动作都没有。
说得好像问你就会老实回答一样。曲文栋白了他一眼。
曲文夺吃了一憋,红黛听得暗笑。
近期不要出门。你二哥没有大碍,他也托我转告你不要去探望。曲文栋嘱咐道,在他不耐烦之前又说:不光是你自己的安全,还有小章鱼。
无声铃对红黛充满担忧:红夫人
红黛对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曲章瑜搂紧了无声铃的手臂,仿佛怕她跑了,对曲文栋嚷嚷:放心吧爸爸,我哪儿都不去,我和铃女还帮您看着小叔!曲章琮跟着帮腔道:小叔,等过了这一阵,您想去哪儿、想怎么玩儿,全久安再也没人敢拦得住您!
现在除了你爸也没人敢拦我!曲文夺没好气地说。
曲章琮笑嘻嘻地也不跟他争辩,跟父亲上了同一辆车。曲文夺在红黛耳边悄声说:同章琮做买卖的八字刀,红姨多留心。
漂亮的杏仁眼微露锋芒,又转瞬即逝,红黛点点头便关上了车门。
目送他们离开,曲文夺立刻叫小丁搜集义海的情报,不管大小都汇报给他。福友会与曲文栋联手,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义海风平浪静。哪怕最微小的变动或者最高级的密保,只要做事的是人,就总有蛛丝马迹可循。
###
八字刀站在窗前,用两指抹了一把嘴唇上的胡子,拈着尾端轻轻一撮。
别以为你对施特劳有点用处,就可以为所欲为。他说,动曲章瑜先生可以不管你,竟然还敢擅自对曲文夺动手?难道你以为自己比曲文夺值钱吗?
身后有人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轻轻晃动着头颅。八字刀将窗帘放下挡住炽烈的阳光,重新在床边坐下,将针剂盒从床头柜上拿下来,取出一支5毫升密封瓶,将里面的液体用针管抽光。
即使知道他要做什么,床上的人却只能急促地喘着气,丝毫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八字刀将针头刺进自己的手臂,缓慢地推进。
他轻声地呵气,翕动着嘴唇仿佛在辩解。
又不会死,只是让你难受一点、再难受一点,记住这个教训吧小蠢货。
###
随着解说咋咋呼呼地叫出优胜者的名字,一场武斗结束了,场馆里充斥着赌徒的失落与欢呼。阿虎百无聊赖地从观众席上站起来,走出了夜间人满为患武斗场。
久安实在太无聊了,除了武斗场还是武斗场。他曾以为武斗台上会有什么精彩的比赛,看了几次也没看出花来。如果是自己还年轻的时候,大概也会跃跃欲试地想要跳上去,跟对手一战高下再得意洋洋地炫耀胜利吧。
就像当初对净火一百万个不服气的时候。
而现在他只会计算用几招可以让对手毙命是净火教会他,在战场上只有活下来的那个人才是赢家。
他总是不甘心,说:你明明就没输过,当然不知道输的滋味。净火说怎么会呢,也是输过几次的。可是那张脸上根本就看不见输家的恼恨,永远一副云淡风轻、令人痛恨的无所谓。
阿虎绕过路边吸烟闲谈的帮派人员,向背着雪糕箱、满头是汗的小少年手掌里放了两枚硬币,买了一支雪糕。
色彩缤纷的霓虹灯点亮了整整一条街,可久安的夜晚依然是昏暗、浓重且模糊的。
阿虎并不是本地人,也无从知道K和净火那个时候生活的废矿区是不是还跟现在一样,更无法追寻他曾经生活过的轨迹。
净火跟父母一样从小就加入帮派,也早早就离开了双亲这在久安实属平常。年幼的时候跟K有过短暂交集,但本人完全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让K相当伤感,却又无可奈何。
反正他就是谁都懒得记,K总是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阿虎啧了一声,嘴里雪糕人工糖精的味道十分浓重,实在算不上好吃。正犹豫要不要继续吃的时候,穿着高跟鞋急匆匆跑过来的女孩脚下一歪,阿虎不由得伸手扶了她一把,剩下半支被女孩撞掉了。连一声对不起都没有,她一瘸一拐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