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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一条胳膊伸出来就又缩回去:“好冷呀。”
她在被窝里撒娇:“小将军给暖暖嘛。”
薛冲嗯了一声,就感觉不对。
低头一看,就对上了一个迷你版的黑色龙头。
怎么说呢,大眼睛眨巴着,很可爱。
他对着龙头就亲了一口。
亲的三娘都想大叫一声,真的想笑。
然后忍住了,要是叫出来,整个燕京城的非人类都要吓死。
她用身体卷住薛冲。
龙倒不是冷血,但是也不算什么温血,到了冬天也是冷的不行。
薛冲伸手,摸三娘的一对龙角:“三娘的角真可爱。”
一双角只分了一个叉,下面覆盖着细密龙鳞,上头是银色的。
还带着一点点毛茸茸。
三娘舒舒服服趴着,由着自家小将军给摸角,舒服的要命。
直到薛冲不得不起来,要当值了呀。
三娘变回人身:“唔,好舒服呀。”
薛冲又抱着她亲了好几口。
恋恋不舍的起来了。
“晚上要早点回来,今天下雪了,要围炉。咱们烤肉吃。”
薛冲说好,心情也极好。
初雪围炉,他知道有这个说法,可他自己,从未经历过。
三娘明明不是人……可他在三娘身上,却感受到了所有人间的温暖。
他又低头,在三娘脸上亲了一下:“喜欢三娘。”
说罢,就红着耳朵走了。
快午时的时候三娘起来,见大家都忙着,就去大堂里照应一会。
刚去呢,就见那程老大家的媳妇牛氏进来了。
她穿了一身桃红的棉袄,兔子毛做领子,倒是十分好看,衬得她娇俏的 多。
她走路也不好好走,扭着腰,惹得不少男人看过去。
“都说无味馆里的龙三娘生得好,我以往不曾细看,今日这一看,真真是好看呢。”
不这么说还罢了,一这么说,看他的男人眼神就比较不好了。
倒也不是说一定淫邪,就……不屑吧。
三娘的美貌,众人多少有点看习惯了。你要说谁都没心思,那就假话。
人没有连歪念头都动过的。所以只要别犯到跟前,三娘只当没看见。
众人呢,街坊邻居的,看多了也就那样了,反正谁也不会做什么嘛。
可这忽然来了个妖精似得牛氏……
不对比则还罢了,这一对比……真真是云泥之别。
难怪人家三娘是跟薛将军一起的人呢。
牛氏就只能配个窝囊废程老大了。
真不能比啊。
第85章 要饭的
三娘懒得理她,就只是笑了笑:“有什么需要?”
“哎哟,这么大的雪,家里也懒得开火了。听说无味馆里的饭菜好吃,这不是就来买一些回去。”牛氏笑盈盈的走过来:“还要劳烦三娘呢。”
“我本就是开门做生意的,岂有劳烦一说。不过我这无味馆,一向是做了什么,顾客吃什么。非要点菜,也要看有没有材料。若是娘子您不介意,就坐一坐。”三娘道。
“好,那我就等一会,吃什么都好。想来无味馆有这样的名声,菜就都是好吃的。”
三娘点点头,就继续忙自己的事。
这牛氏就一直盯着三娘看,她还没嫁过来的时候,就听她哥哥念叨过这龙三娘的美貌。
颇有些不怎么好听的词儿。
说这女人跟薛将军有一腿,像是薛将军养的外室云云。
说要是能有机会上手如何如何的。
今日看来,果然是个美人,明明是个开小店的,倒像是个大家闺秀。
牛氏心里很是不服气,哼了一声扭头不去看了。
如今老太太病着,相当于被关起来了。
老二家也走了,整个程家,都是牛氏说了算。
她又不能生养,以后也得靠自家侄子,没少贴补娘家。
如今正算计着,过继大哥家的小儿子呢。
正说服程老大呢。
瞧着三娘,她心里那种不服气就来了,少不得要算计几分。
要是真叫大哥得手了,以后是不是更肯帮她了?
三娘可不知道大堂里这区区凡人敢这么算计她,她根本没注意。
牛氏买好了几样菜,就提着无味馆的食盒先回去了。
外头雪大,她还借了一把伞。
牛氏走后不久,就有个要饭的,在无味馆门口坐下来了。
他也就是贪一点暖和,要是能捡着一点残羹剩饭就更好了。
缩在屋檐下,好歹能避雪。
大黄猫准时准点来蹭饭了,进去的时候还对着要饭的喵了一下。
要饭的念叨了一句:“哎,这世道,猫比人过的好。”
大黄猫进来就直奔柜台,对三娘撒娇:“喵呜呜,喵……”
三娘挑眉:“你自己都是个要饭的,还敢同情人家?”
黄猫大受打击,一副你怎么能这么说猫的样子,委屈的直接跌倒在三娘脚上。
三娘真的没见过这样没脸皮的小妖……
一时间也被逗笑了:“去后院找秀娘去吧,一会我叫人给他吃的。”
黄猫满血复活,嗷呜一下就跑了。
有熟人笑道:“这猫是新养的?倒是聪明的很呢。”
“是啊,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只猫,倒也好。”
“可不是吗,都说啊,自来猫带财,看来你这店是要发财呀。”
三娘笑着说了个是。
不过这小猫妖确实不讨厌,特别会撒娇,如今长生都快被拿下了。
不多时,长生上菜,三娘就说门口有人,叫他给点吃的。
长生应了,转头回去拿了俩肉包子,还给了一碗热乎乎的肉汤。
要饭的也是感动的不行,谢过他,大口吃喝起来。
等晌午的食客走的差不多了,才放了这个要饭的进屋。
要饭的看着像是个老头,可其实只有四十岁。
他印堂发黑,显然离死不远了。
三娘看了一眼。
长生又给他一碗热水,他就喝了起来。
“天这么冷,你从哪走来?”长生问道。
“啊,走的太久,我都不记得了。我的家在南方,那可从不下这么大的雪呀。”要饭的坐下来笑道:“哎,我这一辈子,如今混的是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报答你们这一汤一饭了。不如,就给你们讲个故事怎么样?”
三娘走过来,也坐下:“好啊,常日无聊,外头雪大,正是听故事的时候呢。”
她顺手,温了一壶黄酒。
那要饭的笑了笑:“从哪里说起呢……就从我少年时候吧。”
原来,他本来叫贾克,出身乃是江南书香门第。
十岁的那一年,却因为牵扯了朝中案子,他们一家子被抄家,赶出了祖宅。
一家七口,艰难度日,却赶上了一场瘟疫。
他爹死了,两个姐姐死了,一个弟弟也死了。
最后只剩下他和老娘,以及一个襁褓中的妹妹。
个中艰难,不说也罢。
总算,到了他十七岁的时候,家里稍微好过些,不至于顿顿吃不饱了。
因家中获罪,已经没有了科举的资格,做生意又要本钱。无奈中,只好去找些零工做。
就去了一家药铺学徒。好歹是个手艺。
可他委实不是这个材料,不是记错了药的分量,就是记错的药的品种。
草药太多,今日背熟了,来日还是记不得,没几个月就被掌柜的赶走了。
这一行哪里容的人这样不经心,那可是要命的。
那时候,他那几岁大的妹妹正生病,他没了工作,家里也揭不开锅,她娘不忍心孩子病死,就把孩子送人了。
这一来,家里只有他们娘俩了。
没法子,只好跟着人上山打柴去卖。
可他身子单薄,竟也做不成个样子,成日里受伤。
本以为这日子没有出头的时候,可某一天进山,却捡到了一个陶瓷盆。
本来是想着,还能用,家里什么都缺,就捡回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