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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不是说楚家当家楚岚看上了个下九流小兔爷儿,叛出家门,给魔教做教主去了?楚岚那厮,品性是差,可武功忒强,没人能在他手里过上三招!”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刚从兖州过来,楚岚给齐嘉义齐大侠活擒了,关起来了!”
“啊,竟有这等事?”
“可不,魔教这回準完蛋!”
“不还有好些个魔将麽……”
“群龙无首啊!”
“他们哪是龙,群虫无首!”
“哈哈哈——”
“那齐大侠更要做这武林盟主了!”
“可不是嘛!”
“我看未必,齐嘉义毕竟还是楚家的女婿,楚岚出了那麽大丑事儿,还能让楚家的人做盟主?璃玉堂卿家、南海欧阳家还有各大门派就没半点意见?”
“卿家是再不管閑事,欧阳家也就剩个空壳子了,其他各派那还不听少林的……”
“好啦好啦,我们不管这些事儿,赶路要紧!”
大汉们离去,欧阳筠身边的那个小童悄悄附在他耳边报道:“主子,六合派掌门到了。”
欧阳筠看了眼一旁大口喝粥的青年,方才站起,出了客栈。
六合派近数十年来是江南武林数一数二的大派,虽然几年前被魔教捣毁不少分坛,但实力仍是雄厚。尤其掌门于斯里,武功高深莫测,为人更是高傲狷介,便是武当、少林也不放在眼里。
欧阳筠慢悠悠踱出客栈,上了路边的一辆黑色马车。他一上去,马车便快速往前驶去。
马车里独坐着一个六旬老人,面容严厉,嘴角下撇显得格外冷漠无情,两眼半开半合间精光四溢。但他见到年纪尚轻的欧阳筠,竟颔首一礼。
“欧阳当家,一向可好。”口气虽冷淡,但对他这六合掌门来讲已经是天大的礼遇。
欧阳筠倒是一贯的温和儒雅,微笑回礼:“于老当家,托您的福!”
“你来得可不早,与魔教的大战早已结束,楚岚已被齐嘉义擒住。”言下之意,你欧阳筠这时到来还有何作为。
欧阳筠笑笑:“我欧阳家偏安南海数十年,虽承蒙武林同道不弃仍被列为三大世家之一,却早没了俗世争名之心,这回北来一是游玩,二是给于老当家帮个手。”
于斯里利眼一睁,盯向欧阳筠,目光如箭,直似要看穿他的肚肠。欧阳筠却淡淡而笑,倚坐一侧,面不改色。
半晌,老人收回目光,轻叹声:“但愿老夫没看错人。长江后浪推前浪,齐嘉义的武功实是高出老夫,此次他若当上盟主,征讨魔教一事不知拖到猴年马月,老夫再看不到了!”说完,眼露悲伤,“可我儿冤死,我派门徒横死的血债何时能讨回!”
欧阳筠适时地安慰老人,声音柔和,语气却坚定:“于老大家,我欧阳筠会帮你讨回血债。”
于斯里惨淡而笑:“老夫老了,只要帮我儿报得血仇,铲除魔教妖孽,我必力保你坐上盟主宝座!”
“于老说笑了,盟主之位岂是儿戏,有能者方可居之。只是,魔教丧心病狂,无恶不作,剪除魔教乃我辈本分。”
两人再密谈许久,马车重又回到起初的客栈。
欧阳筠掀帘下车,心中突地一耸。他急步回到大堂,小童和仆衆都还在,独不见青年蹤影。
小童伶俐,报道:“公子回房收拾东西,老甲和小丙陪着一道。”
欧阳筠稍放宽心,老甲和小丙武功都很不弱,但他还是直奔卧房。
心不停地跳,额上竟有薄汗。
他推门,神情顿时僵住——两名手下均倒在地上,青年不知所蹤。
小童跟在后头,一看情形不对,口中叫道:“主子,这间卧房只有这处门窗,要离开必得经过大堂,我们什麽都没……”
欧阳筠一伸手,止住他的话,走到床边,枕上静静躺着一股红绳,正是青年颈上的那根,旁边是一小块布条,有些字迹。大概青年走得匆忙不及取墨,用血写就。
布条上的字洒然跳脱——
不要再见
申寂隅
欧阳筠缓缓撚摸着手中的那段红绳,突地一笑。
申寂隅,寂隅,寂隅。
怎麽可能不再见呢,寂隅。
数天后,离兖州不到三十里地的官道上,欧阳筠和手下风尘仆仆赶路。
“主子,前面有条通到兖州的小路,不过听说路很不好走。”小童跟欧阳筠说道。
“弃车,走小路,大家都骑马,全速赶往兖州。”欧阳筠吩咐。
“是!”
一行人离开官道后,全速赶路。突然,欧阳筠硬生生控住缰绳,后面的手下反应迅速,立刻也都控住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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