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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因沉默片刻, “我知道了。”
“祈夭你呢, 有什麽想法吗？”
祈夭应道：“骨夫人那边也有我的身体数据。”
“其实不止，你的仿生人也已经做出来了，只是…”克莱因轻皱眉头, 一副为难模样，“只是意识训练少则三月多则几年, 短时间内跑不出来。”
兰迁突然伸出双手托住祈夭下巴，盯着他看了又看，果断而平静：“培育不出来的，世界上除了我没人像他。”
谬恩忍不住呲哇叫唤：“喂，不是说煽情时刻已经结束了吗？”
兰迁眉目冷淡地扬笑，斜眼看他，“你们的结束了，我的显然还没有。”
谬恩被那刺眼的嘲意震得向后退了半步，“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
无论芯子变没变！
克莱因郑重望向祈夭，“事已至此，只好让你死一下了。”
“死？”兰迁心神一凝，身后的仿生人大军蠢蠢欲动，“您要是想死的话，我倒是愿意代劳。”
突然的金属碰撞声吓得人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克莱因本能地往谬恩身后躲，高声辩解：“不是、是假死！”
“今天祈夭出尽了风头，扑棱着那双大翅膀掠过了所有人的脑瓜顶。是个人都能悟出来他就是焰尾那边派来涌珠卧底的，虽然我说了别往外传，但估计没什麽实际效用。”
谬恩眉毛一横，“克莱因，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
克莱因正眼看他，“祈夭对集团的背叛衆人皆知，你那暴脾气也衆人皆知，如今两者这麽一碰……瞧，你一怒之下把人家杀了，是不是合情合理？”
谬恩愤愤：“我可从没想过要杀他！”
“哎哟，装一下嘛。”克莱因也吊起嗓子，“然后血雀那边再大办个卧底英雄追悼会，把祈夭的拟真仿生人往灵堂里那麽一放——诶，祈夭，你忌讳这白事吗？”
“没什麽可忌讳的，我又不迷信那些。”祈夭一摊手，“主要问题是，真正的我到时候去哪儿？”
克莱因脑袋灵光，迅速支招：“这样，你先去我宅子里住着，在海城外面圈块儿地，我派机器给你建房，房子一好你就住出去，万事大吉，你看行不行？”
祈夭点头应允，一转身，又笑眯眯对兰迁作揖，颇有情趣道：“那麻烦上级给我大办一场。”
“包在我身上，”兰迁扬起下巴，要是他有尾巴的话，估计尾巴扬得比下巴还高，“我给你买最贵的棺材！”
克莱因脸上也淌着笑意，“好，那就这麽定了。”
谬恩左右环顾，眉毛拧成毛毛虫，“诶等等、怎麽就突然弥漫出一股万事遂意的欢乐气息了——我呢？我才发现，刚刚那麽多句话怎麽没一句跟我沾点关系呢？”
克莱因语气笃定，“你不用走，就留在地球。”
“啊，为什麽？别啊！”谬恩挺胸发誓，“我不怕死，真的！假如你跟我说我还有一周可活，我下一秒就要找一百个美人，我要天天办聚会，挥霍我的钱财。但是你跟我说人类还有一周可活，那我只能愣在原地。天杀的，我找谁玩？入目处的人全他妈成了将死而不自知的死刑犯，我睡他们还不如自己撸来得爽。”
“所以才要你留下。”克莱因坚定道，“人类一路走来大大小小的波折，就属你经历的最多。万一突生出什麽异变，由你出手摆平最合适。”
“另外，我会给你留个单向传通讯的权限，只有一次，只能你传给火箭，我们回应不了。非必要不要用，出了大事再用。”
谬恩悲从中来，“不要啊！不要又留我一人收拾烂摊子啊！”
克莱因哄孩子一样拍了拍他后背，“听话。”
谬恩嘬着下唇，啜嚅：“…这麽多年来，死了一批，又死一批。说吧，这次到最后还有多少人能活？”
“如果我们成功的话，七成以上的人类都可以。”
“失败了呢？”
克莱因嘴张开又闭上，脸上笑容僵了僵，“…零。”
谬恩失笑一声，就算应下了。
当晚，祈夭净身入住克莱因家。
克莱因的房子在高级小区里，周遭无人打扰，栋栋都是大别墅，中间用高耸尖锐的栅栏分隔。
放眼望去，亮灯的没几个，像夜里不知名野兽的眼睛，阴森森的吓人。
两人走到门口，克莱因先刷了脸，又扫了指纹，最后按下密码，打开房门。
“请进吧。”
祈夭刚迈出半步，一高昂的女声从上方传来，“呦，怎麽，今天带了客人？”
祈夭闻言止住脚，克莱因轻推他后背，温声道：“先进去，进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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