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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你跟血雀主?就为了那一行破密钥?!”
谬恩瞳孔骤缩,气急败坏,哈哈大笑两声,“好好好,好啊,闪蝶你他妈真是长本事了!深藏不露啊,大公无私啊!我大开眼界,我自愧不如,我甘拜下风!”
谬恩暴怒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回蕩,余音未消,他又突然冷静下来,眼睛像枪口一样对準祈夭,问:
“你想知道我的密钥吗?”
兰迁微微勾唇,虔诚低下头,眼睛却豪不退让,挑衅般直勾勾盯着对方。
“主,我向您献上我全部的忠诚——为您牺牲是我的荣誉,为您奉献是我的信仰。对您的秘密,我不敢生起任何窥探侵犯之意。”
“操你大爷的,滚!”
谬恩一个挺身,面前的鲜奶咣当一下起飞,乳白溅满了光洁的台面。他明明是说让祈夭滚,自己倒是先推开椅子大跨步离场了。
谬恩愤愤离席后,屋内气压低得不能再低,却诡异地徒生起一些温存——至少巫师不用再被辞退,而兰迁也大刀阔斧亲自捣灭了桃花,祈夭目睹这荒诞的全过程,又可气又可笑。
这样看来,唯一一个不开心的人已经离场,剩下的只有一些阴测测的见不得光的窃喜。
巫师哑言,梗着脖子,“故意拖到这时候才说是吧?我就知道你记仇。”
兰迁上下扫视一圈,虽然这几周下来这人跟祈夭的关系有所缓和,但自己才懒得惯他,一摆手,扭头就走。
“随你怎麽想,我要下班了。”
巫师目送他离开会议室,自己则愣在原地。
竟然没骂回来。
自己说了那麽欠揍的话,闪蝶竟然没骂回来。
巫师一向有自知之明。他行为古怪,经常说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鬼话;他尖酸刻薄,对别人无差别嘲讽戳人痛处;他样貌奇丑,千人厌、万人嫌,所以无论别人怎麽对他,他都能接受。
如果祈夭不是为了保住他的工作,他完全没有必要自爆与血雀主的过往。那个时候,巫师觉得自己突然被一束聚光灯拢住了,那麽明亮而温暖的感情,完全不可能属于自己吧。
应该躲开。
于是,巫师当即决定了后续的剧情:自己应该扮演成一个不知恩图报的坏人,然后呢,祈夭就会失望,刻意地折磨他,就如其他人曾经那样,最终一切回归正常,正常的、被人厌恶的一生。
但祈夭竟然没有。
巫师心中沸腾却张口无声,在沉默中把桌面上的奶渍清理干净,凳子推回原位,灯也关好。
黑暗的B4层,寂静的第一会议室。
“谢谢。”巫师小小小声说。
拉锯
那之后, 祈夭以为谬恩不会再主动找自己了,但现实情况恰恰相反。
在他第四次被谬恩叫过去把一碗红绿豆混合物分开的时候,两人缄默对视, 长久凝望。
祈夭的双眸平静而明澈,开口评价:“您确实难以捉摸。”
谬恩一副无所吊谓的作态,甚至笑了笑, “对啦,正如无数人跟你说的那样, ‘疯貂主就是喜怒无常只顾情爱的大傻逼’, 对吧?”
僵局继续。祈夭看了看碗里掺和在一起的豆子,下定决心这次就要把事情解决,站在原地没动,问:“过强的占有欲是上位者的通病吗?”
“哈!占有欲?屁!你给我的感觉一直像是施舍一样——雾似的, 轻飘飘的,挥手间就散了,我可没能耐抓住。”
谬恩拍了拍自己大腿, 金属碰金属,发出铮铮的声音, “你看这是什麽。”
“钛合金?”
“不,这他妈是一身反骨。”
“……主,我最近很忙。”
“忙什麽?忙着调教你新换的仿生人还是忙着缅怀上一任的滋味儿?”
谬恩舔舔下唇, 邪笑一声, 站起来比划,“噢,忘了问, 你们是怎麽做的?在床上还是在哪里?他一定会说,对, 对,就是这样,好好在那里趴着吧,不要发出惨叫,就这样呻.吟着吧。很好,就是这样。嗯,你会喊些什麽?让我想想——应该是‘求求你,快停下吧,啊,啊,啊啊啊!’”
谬恩说到最后已经毫无逻辑,疯癫地放声大叫,而且不是在模仿叫.床的声音,只是在叫。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累了。狰狞的面孔在阵阵狂吼之中消失,一切终于缓缓归于止息。谬恩的嗓子此时已经哑得不成样子,像生了鏽的钢铁:
“我他妈跟他斗了多少年了,他他妈就是个烂到骨子里的人,你他妈再怎麽荤素不忌也不能跟了他。”
祈夭波澜不惊听着。
谬恩从没想过血雀主已经被换了个芯子的可能,毕竟他不知道德尔塔计划的存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