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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您知道出手的势力是谁吧?可否……”
谬恩眉毛一竖,打断:“怎麽,断一条腿还不知足,下次命没了才好吗?”
“不是!不敢…不敢……”年统安静下来,眼睛滴溜一转,义正言辞,“我对集团的忠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昭,您可千万不要被一些奸诈小人吹了耳旁风啊。”
谬恩闻言瞥去一眼。
衷心?给你个机会,怕不是连我这疯貂主的位置都要给你硬吃下去。
真是给鬼烧报纸,糊弄鬼呢。
“自然不会。”谬恩已经吃干抹净,笑着把空盘子递到年统怀里,“不要再担心股份的事了,现在就静下心来好好恢複吧。”
门外,祈夭沉着脸拦住年森,把他拉到空无一人的楼梯间一隅。
“我倒是很高兴见到你,如果不是在这里的话。”祈夭开啓防窃听器,压低声音,“疯貂主现在就在你爸的病房里。”
“我知道。”年森面色平静,“昨天闹了那麽一出,今天肯定要过来收好尾。演戏要演全,对吧?”
祈夭有些气,“你知道还往这里闯?疯貂主现在正对你们家有不小的意见,你倒好,不避其锋芒,反而往人家鼻子底下凑,上赶着触霉头呢?”
年森摇了摇头,“父亲对权利的渴望不可能消减,成不了主理想的控股人。而我……我懦弱,胆小,只会一味地顺从。再加上我本就是年家唯一继承人,世界上会有比我更适合的控股人选吗?”
祈夭向后一靠,皱皱鼻子,“你想干嘛?”
“什麽都不干,”年森晃了晃身子,楼梯间灯光昏暗,把他衬得像个瘦长的鬼影,“只是走到主的面前。”
冷蛇
祈夭和年森先后回到病房门口, 再次碰面时,故意闹出些声响。
谬恩听到一阵清脆的撞击声,循声望去, 门已经被撞的半开了。年森痛叫一声,手里的果盘骨碌碌滚到地上,他向屋内望来, 瞪大眼睛与疯貂主对视,半秒不到就匆匆逃开了。
祈夭颇有眼力见儿, 伸胳膊把散落在地的水果一收, 重新关上门。
“你儿子?”谬恩问。
“应该是。”年统没看见人,但听见了那声惨叫,熟悉得很,“让您见笑了。”
谬恩不失时机, 轻叩床沿,琢磨道:“年小少爷也不小了,集团要发展, 这些新兴力量很重要。”
“话是这样说,但犬子的心志完全不成熟, 性格也软,随便谁来了都能手拿把掐欺负一把,恐怕现在还承不得大任。”
“是吗?”
谬恩故意把尾音提得很高, 年统听的一愣, 思绪被高高揪起,头皮发紧。
“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年家迟早落在他手里, 也是时候放权了。”
年统用激动得发颤的声音说:“主,您慎重考虑啊!”
谬恩撑着下巴说:“你上了年纪, 对义肢的耐受性又差,用不了相关恢複仪器的话,光这一点点的骨肉损失都要恢複好久——我听护士说,至少要三个月吧?在这期间,年家的股份就转移到年森名下吧。”
“主……”年统双目涣散,仿佛被谬恩突然的决定震得说不出声。
他怔怔几个呼吸,转念一想,悟了过来。
把股份给年森总比给别人好。
一是年森是自己的亲生血肉,肥水不流外人田。二是年森太好拿捏了,自己说一他不敢说二,自己说向东他不敢往西。
这样看来,既打消了主对这部分股份的顾虑,又没什麽实质上的损失,岂不美哉!
年统低头道:“好的,既然您已经做出决定了,那麽如您所愿。”
年统和谬恩坐在同一间房里,心里却各有打算。再聊也聊不下去什麽,勉强又唠了两分钟,果断分道扬镳。
祈夭原本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看见谬恩出来,直接弹射起身,“老板,抱歉,我刚刚没敢下狠手拦年小少爷。”
谬恩揽住他肩膀,“没事,走了。”
两人回到车上,祈夭试探道:“我看刚刚离开的时候,年统先生的脸色不太好。”
谬恩不屑地一笑,“嗤,他算个狗屁。”
“两位聊得不愉快吗?”
“行了,别小心翼翼问了,你们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吗?”
谬恩双眉一挑,把光脑投影在空中。乍一看只有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再定睛看去,竟然是份合同。
“开心了吧?年家的股权都要到你那朋友名下了。”
谬恩语调异常温柔,祈夭擡眼看去,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他又指示道:“一刻钟后我会开个临时的股东大会,帮我準备好设备,线上,录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