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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突然有了重量和形状,压在身上让人难以喘息。

——(40 N,117 E)

江津的车子停在突兀矗立于黄沙之上的建筑物前。他给枪上了膛,又上下拍了拍护具,警惕地从车门弯腰出去。

嗒…嗒…

靴底的缝隙被细沙填满,每一步都咯吱咯吱响。江津目不斜视盯着前方,走了大半路程后那边还是没动静,他稍微放下了戒备,下压的重心逐渐上移。

怎麽这麽逊,连个保安都没有。

江津突然觉得克莱因在跟自己吹假牛,要是真的事关人类,怎麽可能这麽草率?

他把枪插回腰间,伸手摸了摸建筑外层。墙板用的是顶好的材料,但似乎请不起焊工,连接处修补了好几次,露出鼻涕似的泡状粘合剂。

叩叩——

江津边敲门边嚷:“有人吗?”

江津刚开始兼具节奏和力度,后续萎靡下来,敲击的声音越来越弱。

郊域的闷热让他冒汗犯困。

突然,门被拉开,鹰一样锐利的目光从缝隙中射出。

“哎呦我操!”

江津被吓得后跳一步,困意全无,反应过来后又蹭上前去,像出示通行证一样把照片摆出来,解释道:

“别误会,放轻松,我是隐鱼主派来支援的。”

那人仔细看了看照片,也不说话,把门敞开了。

门的另一侧,是望不到尽头的长。

干净到肃穆的白光,一尘不染的地面,光滑平整的墙皮——在江津目光流连的时候,祈夭也在看——看前来迎接的人。

那鹰一样的眼睛的主人竟是位老者,身穿灰白制服,跟他灰白的皮肤和灰白的头发相配。身体佝偻,气质沉澱下去,显得有些偏执。是那种学者的偏执,所以并不可怕。

迎接仪式在诡异的沉默中推进。老者扭头就走,江津屁颠屁颠跟上。涌入眼睛的是一轮又一轮毫无新意的走廊,静默的时间有点久,江津选择主动开口,自我介绍道:

“老先生你好啊,我是…”

老者打断:“安保四号。”

他声音沙哑,似乎很久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了。

江津迷瞪着眼,“啊?”

“你是安保四号。”他又重複一遍。

老者说罢就从兜里掏出一个用小纸片和银色别针组成的简陋的胸牌。他似乎太老了,老到双手一直在生理性地颤抖,没能力给江津戴上,于是他塞到江津手里,说:

“你是安保四号,记住了。我是研究员三号。”

江津半懵半懂接下胸牌,就这样没了自己的姓名。

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江津的工作就是伺候这位大爷——研究员三号。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江津发现研究员三号确实不怎麽说话,因为他不怎麽见人。

每天清晨,研究员三号会抱着厚厚一沓纸来到只有他和江津两人的办公室里,又用特质的笔在上面写写算算。三餐都是营养液,一天的进食时间加在一起也用不了一分钟。到了晚上,他会把算出的结果誊到另一张纸上,捏捏眉间,把累叠成山的废纸整理好,交由江津处理。

江津对接下来的流程已经了然于胸,把纸搬到隔壁的回收室里,先在40摄氏度的水汽中蒸半个钟,再升温至90度,然后烘干、複性,用双手在上面擦一会儿,原有的笔迹就会完全消失,得到崭新干净的纸张。

以上,就是他全部的工作了。

与研究员三号相比,江津活得未免有点太轻松。江津不习惯这跟死了没什麽区别的生活,刚开始,他尝试跟研究员三号搭话,但问出去的问题大多都石沉大海般没有回应,江津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

在江津沉默下来后,研究员三号反而对他好感倍增,一日竟主动开口道:

“时候快到了。”

江津掀开眼皮,“什麽时候?”

“你派上用场的时候。”

于是江津又紧张起来了。

那之后过了三天,江津还是日複一日干着重複的工作,他觉得没意思,觉得自己好蹉跎,明明是为了跟妙音平起平坐才小孩子赌气似的跑出来,现在却在天天磨纸。

他奶奶的,日子像来时的走廊一样,一眼望不到头。

他奶奶的,克莱因和研究员三号都是一类人,只会画大饼,吊人胃口,东西永远吃不进嘴里。

江津在无聊时会趴在办公桌前,心里边骂边看他在写什麽。研究员三号从来不拦着自己,好像这不是什麽机密。

数字、数字、符号、数字……

他的手总是抖的,有时候外人根本分不出来落在纸上的是“1”还是“3”。究竟是什麽,只有研究员三号自己知道。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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