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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示道：“家里没鸡蛋。”
祈夭摆手，“我明天午休去买点。”
帕西利亚尾巴蕩漾，语气拿腔拿调，扭得跟麻花一样，“劳您对我们这麽上心，以前三天两头看不见人影的，这次竟然花这麽多精力做饭，不去忙你的事了？”
祈夭垂眸想了想。
“还是你们比较重要。”
帕西利亚蓦地愣住，脸色变幻，深吸一口气，什麽东西在心底炸开。
他声音震颤，似乎做好了赴汤蹈火的準备，“你放心做吧，明天做成糊糊我也会吃完的！”
门口的服务员贴墙站立，手里提溜着几个普通的白色饭盒，正在平複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默默擡手抹泪。
他心累，难道黑糊糊都比他们家的菜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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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波尔塞贵族学院勤肃楼402。
上午有四个小时的计算机大课，由巴洛——那位扎着辫子、墨绿色眼睛的年轻女教师执教。
祈夭落下了几天的课，也没特意複习，感觉无伤大雅。
骇客这东西，太看天赋。巴洛看似是在底下四十多位学生讲，其实认真听的只有前面三位。其他人闹闹哄哄，她也没法管，直到临近下课，她说出“死人”二字，全班的目光才格外统一地彙集到她身上。
“千万要小心，这不是闹着玩的。”巴洛小姐再三叮嘱，“下节课去第二冷却室集合，全员尝试进入深网，今天就不再布置作业了，大家在上网自行看看深网的资料吧，下课。”
欢呼声撕裂教室内沉闷的空气，祈夭确信有人害怕了，但他们依然随大流地叫唤，所以有些声音变得狭长又刺耳。
课后，巴洛找他聊了几句，一开始话题围绕深网，后来就扯东扯西，唠家常。得知祈夭的计划后，她开车送他去了自己常去的超市。
那街道上商铺密匝匝的，从一头铺向另一头，这些都是波尔塞贵族学院的领地。
时间紧迫，两个孩子还在家里嗷嗷待哺。祈夭目标明确，按照标示牌迅速找到盒装鸡蛋，往怀里一抱——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拍，身后响起女生清脆的声音：
“同学，半价的盒装鸡蛋最好不要买哦。”
“啊？好，谢谢啊。”祈夭放回去，转头问，“为什麽？”
那女生顺手捞起，“因为我要买。”
她站得光明磊落，也不逃，直愣愣跟祈夭对视。波澜不惊的纯黑眸子，厚框眼镜，耳侧延伸出来长长的、鞭子一样的麻花辫，一直垂到尾椎骨。
“那我向你买四个，原价付你，行吗？”
他做饭也是一时兴起，买多了只能搁在冰箱里发烂发臭。
“…好。”
几髓钱的支出，当今已经很少见了。
那女生推一下眼镜，顺着交易记录发来好友请求，“我是高级班张子荷，以后想买鸡蛋就来找我吧。”
祈夭点头，“初级班祈夭。”
闻言，张子荷面色如常，“你看上去不像初级班的，才入学吧？”
“嗯。”
“加油，以后等你到高级班我给你打八折。当然，前提是我进的货是半价鸡蛋。”
祈夭轻笑一声，“好。”
波尔塞贵族学院的教学体系很奇怪，不看学年，只看学分。
初级中级高级，学分够了就能升到下一个级别。而到高级班后，再通过统一组织的毕业考核就能拿到毕业证。
换句话说，初级和中级班的同学没资格参加毕业考核，也拿不到毕业证书。一个班型内鱼龙混杂，就拿祈夭他们班举例子，十六七岁的有，二十四五岁的也不少。
除了各专业的内部考核和平时分，月考是唯一的血赚学分的途径。
回宿舍后，年森和帕西利亚已经把剩饭剩菜拿出冰箱，齐刷刷摆在桌上。祈夭深感使命重大，又可惜艾奥还没回来。
他凭借记忆热锅，倒油，磕蛋，搅散。油滋滋的香味蔓延整栋别墅，显然没有人知道要开抽油烟机。
祈夭边咳嗽边用手臂连带着锅柄豁命挥举，旁人看得心惊胆战，拿着透明锅盖作为盾牌，小眼神仍时不时瞥向这边，确保祈夭没被烧死。
至此，这顿饭的意义已经变了。
帕西利亚开始后悔，他当时竟然为了情谊而坚定地忘却了自己的生命。
拉练
水雾浓重, 硝烟四起，火光沖天。
约莫五分钟后，祈夭搬开厚重的横拉门, 薄薄的身影被橱柜上的杂乱剪碎，腰间斑驳的围裙证明他刚刚进的是厨房而不是战场。
他双手捧上红色瓷盘，“可以、咳咳……可以吃了。”
帕西利亚拿衣袖捂着口鼻, 尾巴耷拉，眉头上扬, 试探性向盘里瞅去一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