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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夭边跨步边说:“没事,有人请我的。”
帕西利亚脚步一顿,觉得有些不是味儿。这绝对不是虚荣心,但他一时间也分不清这算什麽,心底又膈应又别扭,表面却装作不太在意,问:
“谁呀?”
“联盟那边的人。”
“男的女的?”
“一位姐姐。”
“嗨呦,姐姐?”帕西利亚眉毛上挑,恨不得把眼睑也勒上去,这是祈夭已经熟悉的神色。
帕西利亚果然开口嘲讽:“一口一个姐姐,瞧瞧,多亲近——我过了生日,成了人,倒没见有谁管我叫哥哥。”
你有个哥哥样子吗。
祈夭只在心里吐槽,要是话说出去,不知道要被帕西利亚记恨多久。
当天,在帕西的带领下,他们去了蒂塔克塔家族旗下最奢华的一栋酒店。
灰黑色大厦,西北两侧贴着镜面反光板,顶楼是旋转餐厅,转得很慢,人们只会看到饭前饭后景色有差异而不会因微小的离心力感到恶心。
现在正是一天中海城最璀璨的时刻,落地窗外海城的夜景映入眼帘,但那些灯光还是不及桌面上的菜肴花花绿绿迷人眼。
祈夭不想扫兴,思考再三,最终开口提示道:“不要浪费了。”
帕西利亚不甘落后回敬:“你中午没吃,现在吃两顿,很合理吧?还是说——你那姐姐没这个财力?”
“吃多了也不好,别忘了他肠胃炎的事儿。”年森无视帕西利亚愤愤的目光,坚定地跟祈夭站在同一梯队,“不要紧,你先吃,吃不完可以打包带回去。”
帕西利亚瞪眼,“你要我一个少爷吃剩饭?”
年森一缩脖子,心道吃剩饭又没什麽大不了的,明面上却不敢说话。祈夭摆摆手,“其实这儿的盘底厚,碗壁也厚,净量还行。我可以试着都解决掉。”
祈夭说罢就开动,这一桌上酸的甜的苦的辣的,什麽都有。他在海城待了也有一阵了,顶级宴会去过,穷苦小巷的路边摊也常吃。如今帕西利亚做东,仍遇见许多未曾谋面的菜肴。
有些是好吃的,有些却怪——硬邦邦咯牙,或者酸得流鼻涕,无论如何祈夭通通咽下了。曾经在郊域他只能满嘴吃着风沙,饭后灰头土脸,肚子也不满意地叫唤。如今,他嘴里嚼得有滋有味,露出任何一点不满意都是对曾经的讥讽。
只是这量确实有些多了,等他们听了十三首小提琴曲,饱览三百六十度的海城风光后,祈夭噎住嗓子,用了好几口水才顺下去。
“真受不了你。”帕西利亚翻个白眼,把祈夭面前的餐盘推远,“别硬塞了,我吃剩饭还不行吗。”
当然,表面蒙混过去,回家本少爷才不碰。
祈夭望去一眼,面无表情,似乎看破了帕西利亚的心思,又不言不语低下头吃饭。
好,我就知道,又他喵的该噎了。
帕西利亚握住祈夭的手,不让他再往嘴边送,态度真挚诚恳,尾巴螺旋桨似的一转一转,“我想吃剩饭!我真想吃剩饭!”
一旁的服务员被惊扰,匆匆过来,做错事般低下头,“少爷…您是对饭菜不满意吗,您说哪点不好,我们撤了给您重做一份。”
帕西利亚面色如愁云惨淡,扶额撑桌,“老天,千万别再做了,难道这些还不够我受的吗?”
服务员不敢多言,带着一副“我们饭店好像要完蛋了”的颓丧表情退居一旁。
“没有说你们做的不好吃的意思,我们很满意。”年森打起圆场,对那小服务员温和擡手,“麻烦拿点打包盒,我来结账。”
“啊年小少爷,不用您付钱的,我们家少爷已经结过了。还有…实在抱歉,我们这边没準备过打包盒。”
帕西利亚眸光亮起,正準备附和出声,顺水推舟丢掉这些残羹冷炙,只见祈夭冷眼瞥来一眼,帕西霎时间气焰全消,墙头草风向一扭,拍桌喝道:
“荒唐!怎麽这都不準备,这次先去隔壁借几个,下次我来时要是再没有我就要找你们经理聊聊了。”
服务员连声应下,满脸赤红,小跑着去楼下了。
帕西利亚进入贤者模式,平和地俯瞰满桌的饭菜。
他想,这或许是一种自作自受。
祈夭看得忍俊不禁,笑道:“明天中午我给你做蛋炒饭。”
“你会做饭?”
“看盾哥做过,感觉不算难。”
过程中最恐怖的地方莫过于油锅里的滋滋声和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弹出来的炽热油星,而这些祈夭已经在给金属淬火的时候司空见惯了。
年森回忆一下冰箱,空空,只有自己冻的几瓶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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