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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被呛得一怔,不甘落后反驳:“那也没见你笑我啊!”

帕西利亚后退半步,举起双手,无可奈何:“鄙人生性凉薄。”

祈夭捂脸,紧紧闭上双眼,天知道他憋笑憋得有多艰难,但显然有人误会了他止不住颤抖的肩膀,犀利几声高跟鞋响起,后面紧跟着一起惨叫。

“呃啊——!”

睁眼,是可怜的油头男,被棕褐色的不明液体淋了满头。

本来发型就足够古怪,此刻更怪几分,像是从古堡后的湖中捞出一个淹死三天的刺猬。

当然,古堡、湖和刺猬都是在这个时代非常罕见的事物,祈夭认为这对油头男来说甚至算得上赞誉。

还没等人“称赞”油头男,骨夫人一把搂住祈夭,煎蛋一样翻个面,紧张的目光上下打量,确认祈夭连胸针都没歪后才放心松手。

油头男一抹脸,后知后觉自己遭到了羞辱 ,指着骨夫人唾沫星子乱蹦:“撕脸皮的怪物娘们,谁给你的胆子!”

“噢噢对,我是怪物,白骨精黑爪子,晚上偷你爹的裤衩子。你个小狗崽子手指在眼眶上划什麽呢,戳着你笑穴了?划一次你笑一次,生殖器长眼睛上是吧?泪腺连着尿道,一眨眼全是骚。”

油头男被唬得一愣一愣,周围人嘲弄的目光成为最后的助燃剂。他心头怒火中烧,完全丧失了理智,伸手去夺哨兵手里的红酒杯,只换得朋友来拦截的手,和幸灾乐祸的提醒:

“嘿嘿嘿,冷静点老兄,骨夫人大我们一辈。”

“这、这太不公平了!明明是我们仨一起编排的这出!”

哨兵变了脸色,“什麽意思,所以你是想拿我的红酒泼我和老大而不是泼过去吗?”

油头男知道这两大概是为数不多的与自己同阵营的人,赶忙摆明态度,“哦不!不不不不,当然不是!”

两人一声不吭,他们的老大也不说话,气氛逐渐焦灼,战火从外部转移至内部。

终于,有人轻轻扒开最前排的看客,散发着主人似的威严,“怎麽了?”

祈夭突然发现人墙像一部舞台剧的幕布,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从里面钻出来的是什麽人。

真有意思。

迎面走来的是焰尾集团高管方队,以血雀主为首,帕西利亚、油头、哨兵和他们老大的长辈紧随其后。

家长们滑稽地跟自家孩子交换目光,试图提前血雀主一步弄清事情缘由,以清清白白顺利脱身。

骨夫人稍微欠身向血雀主致意,解释道:“手滑,咖啡洒了。”

“这有什麽的,再上就是了。”血雀视线掠过去,顺带数了数人头,“鲨特助,去为骨夫人再端三杯刚萃的、滚烫的咖啡。”

祈夭向前踏出一步,“其实两杯就够,帕西利亚·蒂塔克塔小少爷不太需要。”

正当所有人震惊于突然冒出的陌生少年,甚至为他的唐突而狠狠捏了一把汗时,血雀主自然而然揽住他的肩。

“我知道,第三杯是给骨夫人喝的。”

兰迁的头向祈夭那边侧歪,“你不喝吧?咖啡很苦,我感觉你不会喜欢。当然,你要是想尝尝也可以。”

祈夭挑眉,认真思考了一阵,没挣开肩上的手,“还是不了。”

哨兵见状不对,小声啜嚅:“大哥,快走,咱们走吧。”

血雀耳朵灵,听的一清二楚,大大方方道:“走什麽?事情还没了呢。我看戏比较喜欢两种结局,第一种是做错事的人开口道歉,第二种是做错事的人永远开不了口。”

血雀主他兴致正高,说他真想凑这个热闹倒也未必準确,但他此刻脸上确实洋溢着幸福。他宽容地把选择权交给对面:

“小演员们,就你来说吧,群演头子。你选择哪一种?”

“…对不起。”

兰迁半吊眼皮,“跟谁说话呢?”

花臂老大立刻转向,“骨夫人,对不起!”

兰迁旋转手上的玻璃戒指,半圈,又半圈,“你再想想…好好想想。”

花臂男面露震撼,支支吾吾,似乎突然转行成为了哑剧演员。他在眨眼间隙飞速瞥过祈夭的面容,但他不肯信。

自己可是贵族少爷啊,怎麽可能向一个在自家厂子里啃皮鞋底的C等人道歉…

他张嘴,又闭上,直到血雀主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身旁的哨兵大声喝道:“我错了,这位小兄弟,对不起!”

油头紧接着更大声道:“我也错了!对不起!”

血雀主摆摆手,宽容道:“别随便称兄道弟。”

花臂男嘴唇发硬,他恨身边两位兄弟丢盔弃甲先走一步的行为,但也知道自己的时候到了。在衆人针一样的目光下,他低头长吸一口气,向祈夭鞠躬,然后致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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