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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这里也该是一片可以扎根的土地,对吧?”
“祈夭,你…”
江津瞪大了双眼,又惊又喜,露出难以遏制的笑意,嘴唇无意义地翕动,最终不由得赞叹:“你真的很敏感。”
他哈哈一笑,突然畅快起来,“按道理来说,身为代班管理员,我不该跟你讲太多,但今天鑒于我喝了酒,就破例跟你掰持掰持。”
“你喝酒了?”
江津擡手,“等我三秒。”
他一仰脖,将手里那小杯烈酒一饮而尽,辣得咂嘴,“好!现在喝了。”
祈夭无语凝噎,示意他继续。
他把祈夭拢得很近,低声道:“无主地,确实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世界。这里的人也切实地活着,有喜有悲,有分别或团圆。”
“现实穿过来的玩家不算少,但无主地死去的人更多,现实生活艰难如此,没有人在乎凭空冒出来的隔壁王老五。
“玩家不在乎NPC的呓语,无主地原住民也包容随着末世降临而发癫说这只是一场游戏的神经病。双方谁都瞧不上谁,才换得了如今诡异的平衡。”
江津趁喘气吸溜一口面,祈夭分不清那是阳春面还是三鲜面。
“我,江津,是常驻在无主地世界里的管理员001,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持这种平衡。如你所见,我有些权力,但我不可能在原住民面前施展,这会让他们对玩家的到来起疑。所以每次出任务时,我都会封存好权限,只做个普通人。”
“总之,虽然我很喜欢你,但以后不要再进来了,意识到这是真实世界的人都会被系统加入黑名单,再怎麽戴意识头盔也不会有反应。”
祈夭问:“以后我就进不来了?”
“大概率是。”江津搂过祈夭的小脑袋在怀里蹭,“再见。”
祈夭挣脱出身,“别这样,又不是死了。”
“对你我来讲,跟你死了没什麽区别。”
祈夭没理江津的玩笑话,正经道:“那我体验感过大的问题算是不了了之了?”
“…按常理来讲,机械同化率越高,义肢拥有者的灵魂就越趋于数据化,无主地体验就更加真实。这种情况我们是不推荐继续游戏的,但我看过你的数据,同化率低的离谱,应该是其他方面的原因。”
“我希望你去和妙音见一面。”江津补充,“在现实世界里。”
“妙音是哪位?”
“超梦工厂连掌事的带员工一共仨人,妙音是其中一位,专项负责无主地事宜。”
“你上司呗?”
江津突然激动起来:“放狗屁!”
“……”祈夭嘴角一抽,把他按回座位,“我跟她见面要提起你吗?看上去你们关系并不好。”
“哧…不提我,你根本见不着她!”
江津颇为傲娇地轻哼两声,“就是我上次给你留的地址,歌舞伎町区的乐逍遥,去的时候在正门街对面的鸡肉卷店买份经典鸡肉卷,三倍芝士特级辣。”
祈夭抿一口白粥,跟水一样,“我不太能吃辣。”
“臭小子,不是给你吃的,带给妙音。”江津自己嘟囔,似乎怨念颇多,“见那女人还敢不带点东西,纯纯皮痒找揍。”
祈夭缓缓点头,总感觉江津和妙音之间关系有点微妙,“好,我记住了。”
祈夭咽下一口粥,搓搓手,揪起琵琶腿的一块小角,塞进嘴里,油香溢了满嘴,“话说,你找到她了吗?”
“走散的那女人?当然找到了,我任务完成率可是九成往上。”
“伤得重吗,去急救区了?”
“没有。”江津轻叹一口气,“她被感染了,虽然现在是感染初级阶段,但不知道什麽时候就会爆发,门卫不予通行。”
祈夭的目光从黄金鸡腿转移到江津脸上,三秒后,他跳起来,转身就走。为了保持平衡而夸张地迈步,双臂秋千一样无力地晃悠,看上去实在滑稽。
祈夭原路返回,血腥味和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他按记忆找到那硬床板板,原本躺在上面的人却不见了。
“徐闻他…”祈夭拦住在一旁收拾的护士,有些语无伦次,“你好,刚刚躺在这的人呢?”
“他?他走了。哦对,这是他让我给你的。”
祈夭强行擡臂接过来,引得关节处一阵刺痛。
那东西乍一看是一团绷带,仔细摸摸,是用带血绷带绑着的小铁盒。
祈夭双手不方便,正好江津姗姗来迟,就请他帮忙打开看看。盒子里面是薄薄一沓钱,有十块二十的,更多的是整百整百的,它们被一根带血的女士皮筋系在一起,这皮筋祈夭曾在徐闻的手腕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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