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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间,异变突生!两发子弹暴射过来,第一发打掉布兰克的面具,第二发则贯穿他的大脑!
“…嗬……嗬嗬…”
布兰克瞪大眼珠,顺着破风声僵硬地转动眼球,那枚子弹勾着自己粘腻稠密的脑浆、断裂的神经和上一秒还在乖巧流动的血液滞留于空中。
“啪”一下,眼珠后知后觉爆开,只剩躯干不停的抽搐,尿一样的鸡尾酒反涌出他紫红的唇。
因为刚刚两人过近的距离,布兰克新鲜的血液代替他未竟的话语粘在祈夭脸上。
视线一片猩红。
鹹,鏽,髒。
简直…比巴斯塔蓝底更刺激。
借血发酒,之前摄入的酒精忽然上头,祈夭太阳穴旁的神经一帧一帧抽动,他觉得自己大概一定是醉了。
“祈夭!”艾奥的声音在耳边回蕩,“你没事吧!怎麽了?现场怎麽了?”
“…嘶……”
祈夭张不开嘴,从腰开始软,浑身无力,撑也撑不起来,只能半赖在酒桌上。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见证死亡。
…以一种极粗暴的方式。
血顺着脸颊彙在下巴尖,再过一刻就要滴下来。他看见酒保爬进桌下的空隙,看见年森惊恐地向这边瞪眼,世界突然颠三倒四。送自己玫瑰的人款款走来,拉起自己的手,对自己说:
“Sweetie,你真好,刚发现的叛徒是给我的久别礼物吗?”
他的右手指腹轻轻点在祈夭左手手心,另一只则拿着枪——那把毙了布兰克的枪。
枪口甚至还是温热的。
祈夭目光涣散,眯起眼努力聚焦,杀人犯本人正笑得灿烂。
盾哥几乎把脸贴在收音器上,声音雄浑震耳:“祈夭,别怕,别怕!”
祈夭目光稍微清明。
怕?似乎有一种情绪已经盖过了惧意。
祈夭的手臂颤抖,因为他在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掀开那人的面具。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儿时犯病时的痛楚。
噢,是不是该打抑制剂了?近几周没发病,药物的摄入也惰怠下来,可惜自己换了衣服,仅剩的那瓶D级抑制剂也不在身边。
祈夭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
“猜猜?”
结合上一句话,如果布兰克在他眼里是叛徒,那麽…
“…血雀主。”
“噢?”那人嘴巴微张,“是,也不是。”
祈夭没心情跟他打哑迷,低头看了眼血色翻酒污的西服,心情更低落,又擡头:“你要杀了我吗?”
“不。”这次那人答得斩钉截铁,“绝不。”
“所以,你该走了。跟血雀主待在一起可不是个长命的选择——至少现在不是。等我坐稳这个位置,我会亲自去接你。”
血雀主一脚踢翻布兰克的尸体,星星点点的红沾染上黑色中跟皮鞋,他替祈夭清出来条大道,贴心道:“你醉了,用人搀着吗?”
祈夭摇头,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可没醉。”
另一边,艾奥听了人都快归西了。他爱莫能助,只蹲在屏幕前尝试洗脑:“小夭你醉了,你醉了啊,你就说你醉了要自己走,实在不行让人搀着也行,总之快回来,别跟那位犟嘴…”
祈夭小声回应:“都说了我没醉…”
艾奥闻言,屁也不敢放一个了。在旁人看来,祈夭可是在跟空气说话,自己要是再多嘴,让别人看出端倪,说不定整个计划都会败露。
艾奥果断关闭了车载系统的收音功能。
西装男这才开口:“不是,这小子是酒精不耐受吧?嘬了两口就寄了,每年祭日我都往地里浇两瓶白的,我那死了十六年的爹都比他能喝。”
艾奥脸一黑:“别他妈光说风凉话,赶紧想想怎麽把他接过来!”
“嘿,别着急嘛,你看,他都晃悠悠往出走了。再说,地点已经搞到手,只剩爆炸时间还不知道,我们约个骇客过去一查不就都清楚了?这次任务八九不离十可以圆满完成。”
“还用请?你忘了是谁入侵了你的车载系统?”艾奥撇了撇嘴,“别想抛下他,把人接上,我们再过去。”
“……”西装男挑起右眉,为艾奥难得的良心发现而微感惊异,“说真的,艾奥,你跟他到底什麽关系?”
“什麽关系也没有。不过,做人总不能老做那些过河拆桥的窝囊事。”
西装男不信,“哈,怕不是看上人家了?”
“别开这种玩笑,”艾奥意外地认真,全神贯注看着屏幕,“出来了,我去接他。”
这孩子,竟然走前还不忘给血雀主说声“再见”。
该夸他真有礼貌吗?
周围无人,艾奥择机跑过去,稍微发力就把祈夭抱个满怀。少年本来有挣扎,可惜困意混着醉意,叫人实在难清醒,最终死人一样倒在艾奥怀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