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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秦桑道:“秦秋月不是都揭穿了吗,我天生是个骗子,当初我为了让永安郡王携带我们母女进京,才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他,攀附他,现如今我娘是真鸾县主,我也成了孝熙乡君,我得多想不开才甘愿继续给人做妾,我不是做妾的料子,索性不装了,求您帮我说情,让永安郡王放我一马。”
“你这小东西此时竟变得幼稚可笑起来,你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呢,岂是你说不想做妾就不做的。”
秦桑缓缓掀起石榴裙,露出里头雪白的纱裤,腿心处竟沁出一块拳头大的血迹来。
谢婉柔一呆,心疼的哭起来。
霍郁弗仅愣了一下,目光複杂的看着秦桑。
“进宫前,我借口更衣,问服侍我的婢女要了一条月事带。”秦桑放下裙摆,白着脸道:“你不知,每当哄骗他时,心都好累呀,现在好了,有你这个血亲做靠山,我再也不用委屈自己服侍他了。”
忽的,外头传来霍无咎的暴喝声,“停车!”
原本霍无咎听得秦桑那一嗓子哭喊,打马到车窗前想要询问,紧接着又听到秦桑接下来的那一番话,心口就似猛地被人重锤了一拳,痛的他头皮发麻,浑身气血烧开了似的沸腾。
他翻身下马,拽下驾车的相扑妇,一跃登车,一拳轰开车门,“秦桑,你说什麽,再说一遍!”
秦桑吓的挪到霍郁弗身边坐着,紧搂着她一条胳膊,脑袋往她背后挤,“对不起,走投无路才、才哄骗您的,现在我找到亲外祖母了,心里有愧,不想再骗您,孩子也没了,求您宽宏大量放过我。”
霍郁弗看着霍无咎赤红双目仿佛要吃人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哪怕真死了,也得从棺材里爬出来替这作死的小东西收拾烂摊子。
“乾儿,先回我的金枝堂,她应是小産了,先让太医给她瞧瞧,她纵是有再大的罪过,你也看在我的面子上,先保住她的小命要紧。”
“想跟着你的新靠山去金枝堂?你做梦!跟我回临春阁!”
秦桑抱着霍郁弗的手臂死活不撒手,只是她忍到现在已是到了极限了,脑袋藏在霍郁弗背后,人已是晕了过去。
霍无咎拽她出来时,便见她嘴唇也白了,人已昏迷不醒。
“秦桑!”
“桑桑!”
第045章 天意向我
翌日, 天阴,下起蒙蒙小雨来。
金枝堂院门,门厅下, 谢安平背手在后,来回踱步。
这时一个模样俏丽的婢女打着山水墨画油纸伞,穿过庭院走了进来。
“谢族长, 您怎麽又来了, 早上不是和您说过了吗, 昨儿夜里长公主没合眼, 今儿一整日都要补眠养精神,不见客。”
谢安平对着婢女又是拱手又是作揖, 小心翼翼道:“凝玉姑娘,永安郡王现正坐镇西院,看着锦衣卫抄家,微臣自是知道缘由, 抄家砍头都是他活该,只是想请示长公主,微臣该如何对待谢玉临谢雨柔这两个罪人子女呢?若没有长公主的示下, 微臣万万不敢收留他们。还有、还有谢安晏和杜氏的尸体……”
凝玉蓦的擡手打断谢安平, 冷笑道:“我虽不是长公主身边的家生子,却也听闻过老靖南侯的一些高瞻远瞩的事迹, 论理,谁承爵谁就是族长,偏偏老靖南侯身故之前力排衆议让你做了谢氏族长,还让你们嫡亲兄弟早早就分了家, 为何呀?想必谢族长自己心里清楚。我们长公主心善,肚量宽宏, 不牵连谢氏一族,谢族长反倒有些蹬鼻子上脸的意思了,还想让我们长公主替那对狗贼安排子女后路不成?!谢族长,请回。”
谢安平心头一颤,连忙道:“微臣知道该怎麽做了,这就回去开祠堂,把谢安晏除族,请凝玉姑娘转告长公主,谢安晏杜氏这对狗贼绝不会埋进谢氏陵园。谢玉临谢念柔兄妹也不会出现在京城了,微臣心向长公主,绝不会给长公主和真鸾县主添堵,若二位贵主有用得上微臣以及谢氏的,尽管吩咐。”
“原来老靖南侯的遗泽在你身上。”
谢安平回头看见霍无咎大步走来,连忙拱手作揖。
“你不错,就照你说的,回去办吧。”
话落,霍无咎径直经过他,步下庭院,进入金枝堂,穿过金枝堂,后面又是一个庭院,建有三间阔朗的正房,才是霍郁弗平素寝卧之处。
彼时,秦桑正睡在碧纱橱里,霍郁弗在堂下描金黑漆玉堂富贵花纹的三面屏榻床上卧着,谢婉柔坐在一旁打扇。
母女无言,静悄悄的。
谢婉柔打眼瞧见霍无咎来了,立时紧张的站起来。
“才喝了药又、又睡下了,您、您行行好,待她养好身子再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