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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鲲托着个装满宣纸的木匣子走到另外一口大水缸边上,一股脑都倒了进去,随即把匣子往地上一扔,捞起一块方方正正滴着水的宣纸就温柔的蒙在了谢婉柔脸上。
秦桑得了喘息的功夫,瞧见了,立时爬过去抱住秦鲲的腿哭喊道:“爹,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听话,我去服侍贵人,我去。”
“晚了!”秦鲲又捞起一块宣纸猛地砸谢婉柔脸上,“人家金尊玉贵的皇孙瞧不上你。”
这时戴好丝绵手套的秦秋月回来了,拧着秦桑的脖子把她整个掀进水缸,死死按着她的头不许她上来。
秦桑剧烈挣扎,水花四溅。
约莫十个数的功夫,秦秋月松手,秦桑猛地露出头来,伏在水缸沿上剧烈的咳嗽、大口的呕吐。
秦鲲冷笑,“贱骨头秧子,你怎麽想的,不信亲爹,倒信外人,实话告诉你吧,那就是个卖女扒灰的老拐子,年轻时候和你爹我一块混江湖的老畜生,你是我精心养起来的宝贝,我早防着他呢!这一回就是演给你看,让t你吃个教训!”
秦桑看着湿宣纸底下的谢婉柔没有动静,顿时哭道:“爹,我真的知错了,往后我一心一意跟着爹往家里钓肥羊,求爹让我娘喘一口气,真若闷死了,王县令也伤心,得罪了王县令,失了靠山,得不偿失。”
“我心里有数,闷不死她。”秦鲲拽下谢婉柔脸上的湿宣纸,见她已是吓的半死不活,便看向秦桑,“我早把你娘调/教的把什麽都忘了,偏你又让她想起来,少不得再调/教一遍。”
秦桑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顿时心口绞痛,泪眼滂沱,“你怎麽不罚我呢。”
秦鲲摸摸秦桑湿透的发顶,竟然得意一笑,“你是我的种,天生的骗子,罚你没用,得打在你的七寸上你才真的知道疼。”
秦桑擡起小脸,孺慕的、怯怯的看着秦鲲,软软的喊:“爹,我向你保证母亲什麽都不记得了,饶我们这一遭吧。”
“你瞧瞧,多可人疼,这性子多像我,我是下不去手的。”秦鲲叹气,“少不得请武县尉代劳,他馋你许久了。”
顿时,秦桑脸色骇白,身子一软,沉入水中。
秦鲲一把捞起来,抱在怀里,冷笑连连,“跟我斗,你还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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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河两岸,华灯璀璨,亭台楼阁数不胜数,箫琴管弦不绝于耳。
有富商为了博得名妓一笑,豪掷千金;有文人雅士,癡癡望着明窗上映出的翩翩起舞的倩影而高声吟诗;还有坐在船头的醉客,搂着花裙女妓亲嘴。
一艘画舫在河道中悠悠慢行,霍无咎躺在舱内锦褥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听着,闻着空气里香的发臭的脂粉气,眉头拧的越来越紧,“十大名妓都见过了,没有一个好玩的,长得也就那样,还有旁的吗?”
徐道扬笑道:“我的殿下啊,名妓不是您那样玩的,您瞧见方才在名妓窗下吟诗的那些文人士子没有,只有得了名妓青睐的才能上楼,这里头是有情/趣的。”
霍无咎嗤笑,“合着我花钱逛青楼找乐子,还得挖空心思讨她们欢心?我有病。”
徐道扬顿乐。
就在这时后头有一艘快船擦着画舫,快速的划了过去。
画舫猛地摇晃了一下,霍无咎登时坐起身,怒声下令,“撞上去,把那破船给我撞烂,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上赶着找死的东西敢撞我的船!”
徐道扬连忙道:“殿下,咱这是画舫,中看不中用,人家那是快船,咱们追不上。”
“追不上就把你扔河里!”
徐道扬赶忙哄道:“追追追,这就追。”
“徐道扬,停船,上岸!”
徐道扬甫一听到这道饱含怒火的声音,浑身的皮立时绷紧,循声望去,便见岸边立着一人一骑,不是他大堂兄徐道元又是哪个。
“殿下,不好了,徐道元追来了,怎麽办?”
霍无咎看见徐道元就烦,握起拳头道:“你也滚去划桨,把他远远甩开,跟着前头那艘快船。”
“是。”
岸上的徐道元眼见那艘画舫竟似后头有鬼推似的,眨眼间离他远去,顿时气的了不得,翻身下马,掏出一支响箭,一拉沖天,炸开一朵火花,随即就近一跃跳上了一艘别人包下的乌篷船,反客为主,喝令追赶。
如此快速行船之下,很快使出了秦淮河,渐渐的青楼楚馆的靡靡之音也听不见了,只遥遥能看见一点秦淮河上的灯火。
鹰奴四下环顾,心神紧绷,跪到霍无咎跟前就道:“殿下,彼时咱们只带了十个护卫出来,若遇危险,恐难护殿下周全,请调转船头,即刻返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