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有其他人没有眼色,非要破坏屋内的气氛。
“你是要我进屋和你聊,还是你出来找我聊聊?”
悄然无声的夜里,齐叔的声音像一道惊雷,从门外直直地劈向屋内。林以渝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以不会吵醒花宴宫的音量答复道。
“稍等,宫主睡着了,我收拾好就出去。”
听齐叔的语气似乎已经认定了什么事实,林以渝不愿过多辩解,闹得双方都难堪,干脆地应了下来。
他终于舍得和花宴宫分开。简单用软巾清理了一下股间的狼藉,将花宴宫埋进被窝里盖好被子,恢复平常状态的林以渝便迈出了房门。
门外并没有人,反倒是房屋顶上传来了几下敲击砖瓦的声音。
“上来。”齐叔淡淡道,“别站在宫主房前说话,影响不好。”
跃上房顶,齐叔正盘腿稳稳地坐在那里,腿边摆在一大坛启封的酒,大概是正他所珍视的,先前被花宴宫悄悄喝了两口的女儿红。
齐叔拿碗倒了满满一碗,递给在身旁坐下的林以渝,没问他怎么在宫主寝室待了那么久,反而言简意赅道:“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以渝接过这碗下马威,一言不发地干了下去。酒液比他预想的醇厚得多,也更为浓烈醉人,但他面上丝毫不显,只道:“好酒。”
不等齐叔质问他与花宴宫之间的关系,林以渝先问了两句:“你说是珍藏,为何又在这般普通日子里拿出来喝了?宫主分明是少年,你又为何会埋下女子出嫁时才用到的女儿红?”
齐叔哈了一声,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你倒是会反客为主!真没想到宫主会喜欢你这种类型……”
他的语气平淡如常,倒是没听出要棒打鸳鸯的意思。几碗酒下肚后,林以渝难免冲动地站起身,直视着齐叔的双眼一字一顿道。
“我既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长辈……”
用不着齐叔来问什么,心意在林以渝胸口已经酝酿了太久,正等待着一个全盘托出的时机。他没有犹豫,也没有考虑后果,甚至几乎越过齐叔看到了此时正在熟睡的另一个人。
腿间还残留着花宴宫给予他的温度,林以渝丝毫没有动摇道:“但还不够。我还要做他的夫君……你既然是花宴宫最为信赖的长辈,可否以父亲的身份承认将他交到我的手里?”
这番话简直与提亲没什么两样,饶是他们都是男性,齐叔也不是花宴宫真正意义上的家长,现下的状态还是太过唐突而不守礼节了。
酒意上头的齐叔有些微愠,针对的对象却不像是林以渝:“……我可不敢做花宴宫那死去的爹。”
林以渝刚不解地皱起眉头,便听到齐叔又愤愤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爹就是个牲畜!”
……
传闻国家领地的最西边,有一座充斥异域风情的城池。那里美人遍地,瓜果丰硕,烈日炎炎也无法阻拦那处人们的热情欢乐。
花宴宫的母亲正出生于西域,她的名字含义若换成汉语,便是“月季花”。
而她本人也如四季常开的月季花一般,总是挂着天真烂漫的笑容,一头金色长发比正午的日光还要灿烂,那双湛蓝剔透的宝石般的眼眸,则是她身为西域七公主的骄傲。
齐叔是在她还不足十岁时被选做公主侍卫的。
他是为了躲避仇家逃到西域的汉人,因为长相差异,其他人瞥过他的目光总像见到了异族,唯有还是个孩子的月季对他与众不同的长相分外新奇,三番五次地主动搭话。
久而久之,当时还处于青年时期的齐叔便成了她最信赖的侍卫。
以至于这位七公主叛逆地决定在成人礼当天跑去中原时,齐叔是唯一被她带上的同伙。
到了中原以后,月季又出于一时兴起去当了舞女,并与观众席上的某位中原富商相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时候,月季曾经见过姐姐们结婚时的场面。那是举城同庆的典礼,鲜花一路从城门铺到宫殿门口,新娘会穿着最合心意的明艳婚服,与数十辆装载着珠宝金玉的马车一同驶向婚房。
“以后我也要这样的婚礼——不,要比这个更盛大,更奢华!”幼时的七公主曾兴致盎然地向齐叔宣布道。
可结婚的那天,仅仅是当地富商的那人自然做不到西域给予公主应有的礼待。那是场简单的,仅有周围邻居知晓的婚礼。
当天头戴红纱的月季仍洋溢着满足的笑容,拦住了对此不满想去找事的齐叔。
“相爱才是最重要的!”她说。
直到结婚之后过了数月,搬入富商家宅的月季才开始懵懵懂懂地问最信任的侍卫。
“为什么他明明说爱着我,却又能同时爱着其他女人呢?”
齐叔只能咬着牙低头,没法亲口告诉公主那个男人一开始就隐瞒了早有妻子的事实,哄骗公主委身做了偏房。
富商来看望她的次数越来越少,居住的小院也渐渐凄冷,她却偏偏在这时候怀上了孩子。期待诞下儿子传宗接代的富商在她生产后几日恢复了往日的热情,细细询问新生儿是男是女。
月季望着不知所措抱着襁褓中婴儿的齐叔,轻轻笑道:“……是女孩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富商大失所望,彻底将她的住处视作了冷院。
生了孩子后,月季的身子忽然变差了,只能待在床上发呆的日子逐渐增多。她的精神气却比先前要好上不少,还常常拉着齐叔聊孩子的话题。
“我的名字在汉文里是花朵的意思,跟我姓的话……就叫他花宴宫好了。”她全然不顾富商早已取过别的姓名,擅自决定了下来,“长大以后也和我像比较好,因为我很漂亮嘛,孩子也会是美人胚子的。”
齐叔一一应下后,月季又望着他露出怀念的笑容:“如果我死了……”
“公主,你在说什么呢?!”齐叔急切地打断了她。
“现在还会叫我公主的人,也就只有你啦。”
月季从善如流地妥协道:“好吧,那就从现在开始。我要你把花宴宫也视作保护对象,当作和我同样的存在,好吗?”
齐叔毫不犹豫地点头了:“遵命,公主。”
几年后,花宴宫果真如他们期盼得那般生得粉妆玉琢,偶尔来看一眼的富商见了他怯生生躲在门后的模样,丝毫没怀疑过向来温婉的月季会隐瞒孩子的性别,摇头叹气着便走了。
“看到了吗,这就是坏人的模样。”门后的齐叔蹲下来,对花宴宫小声耳语道,“你要离他远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得云里雾里的花宴宫乖巧地点头,拉住了他的手:“那我们不理坏人,去找妈妈吧。”
躺在床上的月季见齐叔把花宴宫抱到了床头的椅子上,勉强将身体撑了起来,浅浅笑道:“他和我长得越来越像了,真是件好事。”
若是外人见了他们母子两,肯定会感慨这份如出一辙的美貌,齐叔有时也会在几个晃神间从花宴宫身上瞥见公主儿时的影子,但他还是坚持道。
“不一样的,小花骨朵的眼睛更圆些,公主的眉毛更长些,鼻子更挺些……”
“是是……”月季不与他争论,转而牵住了花宴宫小小的手,“我有几句话要说给你听。”
当时花宴宫的年纪还太小,小到无法理解生死离别的概念,站在他背后的齐叔却心沉了下来,忍耐着默不作声。
“人们总会以爱为名去欺骗他人……”
说这些时,月季心里想着的并不是对来到中原后不幸的埋怨。恰恰相反,她似乎能从花宴宫那张无法抹去异域血统的脸庞上回忆起西域时的生活,那些欢快的宴会,那些奢华的宫殿……
在这儿的生活虽然冷清,不过……她想,自己其实从没后悔过亲自做出的选择。
”但是,我的小花骨朵,不要放弃爱,不要因为害怕遭受欺骗而忘记去爱别人的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轻柔地抬手将花宴宫的一缕长发别到耳后,嘴角仍然扬起了让人觉得心安的弧度:“因为爱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我希望你往后遇到的人,都不会辜负你的真心以待。”
月季在过于年轻的年岁凋零了。
岁月从不败美人,惟有爱会。
仅剩两人的家中,齐叔数次想带花宴宫离开,却因担忧他年纪太小无法适应新环境而作罢。直到一场席卷了全城的大火袭来,连富商家宅都陷入了燃烧。
齐叔终于不得不带着花宴宫逃离了那个难以称作家的地方,半途上刚满十岁的花宴宫不小心吸入了浓烟,晕厥在他怀中。
因担忧而心神不宁的齐叔没注意到路边建筑开始倒塌,几块石板从高空坠落后,他除了以蛮力支撑出勉强不让花宴宫受伤的空间以外,陷入了无能为力的僵持局面。
司云亦就是在此时露面,懒洋洋地向他们展示出了新拿到手的教主令。
“我要给这孩子一个争取无上权力的机会。”将人救出来后,刚上任的魔教教主向他们发出了招揽令,又漫不经心地补充道。
“不过具体能得到什么,终究是凭借他自己的选择。”
那日齐叔果决地答应了下来,于是那便成了花宴宫进入魔教的契机,也意外成为了他得到新的家人的开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此处改名为琉璃宫是我提议的,因为当初七公主的寝室就叫这个名字……这坛酒也是在公主出生时埋在琉璃宫树下,是我们来中原时携带的为数不多的行李……”
齐叔絮絮叨叨地和林以渝补充着各类细节,眼底尽是对不可回溯过去的怀念,此刻的他瞧起来倒真的像个上了年纪的人了。
“要娶我们公主,本来就该有一场特别盛大的婚礼。”
他又想起少女时的七公主曾仔细讲述过的憧憬。
“要有铺满全城的当季鲜花,要三车首饰,六车珠宝,九车黄金,要让所有人都知晓参与,要穿着凤冠霞帔在众人面前亮相,最后被爱人抱进洞房……”
“好啊。”林以渝忽然道。
他自然知道齐叔心头所想的并不是现在的宫主,这些不成调的话也不过是旧人的怀念。但林以渝想,他愿意给花宴宫筹备一个惊喜。
“我会做到的。”
“到那时,便没有理由再能阻拦我迎娶我的宫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xbrhyw.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自那天起,林以渝好像忽然忙了起来。
花宴宫偶尔在宫内找他在哪时,会被下人告知林先生出去了,可数十分钟后,林以渝又会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花宴宫背后,询问他今天想做什么。
他不在身旁的时间很短暂,短到花宴宫心中都来不及生出分别的伤感,只当重回江湖的林以渝有些要处理的私事,并未太过在意。
下午花宴宫在侍女的邀约下在花园修剪盆栽,亲手整理出植株最完美的姿态意外有趣,他沉浸其中到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夕阳西沉时,花宴宫抬起头才发觉林以渝不知在背后站了多久。
“渝哥哥!”花宴宫肉眼可见地又快乐了一个度,捧着刚刚修建好的花盆递到对方面前,“我刚刚打扮好,好看吗?”
林以渝认真端详了片刻,最终在他脸侧落下轻柔的一吻。
“夫人今天也很好看。”
“不是这个意思啦……”花宴宫脸上害羞地浮起一点微红,眉眼却欢欣而温和地弯了起来。
念及侍女还在后方旁观,林以渝没做出更多的亲密举动。
这段时期,柳双儿拿回了半块教主令还得到了花宴宫的承诺,齐叔后来也去她面前服了个软,她如今正是心满意足的状态,连带着对林以渝隐瞒身份潜入的事情都暂不追究了。
与花宴宫玩笑过后,林以渝接着正经回应道:“这盆花就带回房间放在你的床头吧,也好让夫人方便观赏自己修剪出的成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晚我没事要再出去了,会一直陪你到明早。”
花宴宫自然欣喜地应了下来,让林以渝带花盆先一步回房间后,他盯着长廊尽头一位不知何时来的,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新侍卫看了半天。
被安静地盯了许久,新侍卫心里毛毛地先开口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宫主?”
花宴宫忽然唤道:“司空欲星?”
那人浑身一个激灵,放弃挣扎地揭开脸上的面甲,露出张与司空欲星本貌完全不同的脸庞,声音却不再伪装:“你是怎么发现的?”
为了等待亲眼见证林以渝最后的决断,司空欲星也在魔宫潜伏了下来,甚至因为无聊还常常变换不同的身份将宫内逛了个遍。他的伪装技艺之高超,至今还没有人识破过呢。
花宴宫没有认真解释,只付之一笑道:“是直觉。”
神神秘秘地说完之后,花宴宫转头往林以渝应该正在等待的房间内走去,不再管司空欲星的行迹了。
司空欲星望着他在阳光下泛出闪闪金光的发尾,叹息地丢掉了取下的面甲:“……看人眼光真准啊。”
秋水城内难得地一派平静,秋水城之外的地方却悄然发生了些许变化。正道每个门派的领头人都在同一日陆续收到了一封请函,上面只简短地写了一句足够惊人的话。
“信物已齐,三日后举办武林盟主即位大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描淡写的落笔之下,是林以渝的落款。
看到这熟悉的名字,门派内的年轻小辈尚且不知,资历深的老一辈立即被唤起了怀念的恐惧心理,对这封信的可靠程度深信不疑。
那个导致武林盟主之位空缺至今的男人,终于要归来拿回早该属于他的位置了。
即位仪式的地点定在了秋水城的隔壁城镇,正道众人一大早就惴惴不安地等待于此,最终在到达约定时分的那一刻,看见了那道从被称为吞骨之城的魔宫中走出的身影。
就连先前没听说过林以渝事迹的人,也为他深入魔宫却毫发无伤的从容身姿而受到深深震撼,更令这份萌发的敬仰达到顶峰的,是林以渝走进后抛到台上的四件宝物。
琉璃剑,玛瑙杯,金缕衣和多年以来一直下落不明的圆环玉佩……证明武林盟主身份的信物正切实地呈现在众人眼前。
被选作发言代表的老者上前仔细端详了一番,确认完毕后充满尊敬之情地开口道:“这的确是真品无误,您想要什么时候举办……”
林以渝态度随意地打断了他:“即位仪式不急着举办也行,现在只要你们承认我作为武林盟主的身份就好。”
虽然从未当过高官,但身处高位受人尊敬的感受林以渝早就体会过了许多,此刻习以为常地发令道。
“我有任务要分发给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近日的秋水城外常有不同的人群来来往往,城内魔教的居民都认为是正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纷纷提起了万分警惕。而一向最爱给正道添堵的柳双儿本人却对此兴致缺缺,没有发出任何阻拦他们的指令。
花宴宫和林以渝在近乎与世隔绝的院中享用完了五味俱全的饭菜,放下碗筷后,瞥见围墙外莫名高耸的花束的花宴宫忽然道:“城内似乎很热闹,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人多容易不安全。”作为造成热闹源头的林以渝丝毫没有流露出担心暴露的情绪,还有心思与他调笑道,“你如果再走丢我会疯掉的,小猫。”
想起先前没打招呼就离开的事情,花宴宫愧疚地低下了头:“渝哥哥,我当时……”
“无事。”
林以渝如今并不想从花宴宫口中听到道歉,而是走到身边摸顺了他的长发:“过几日,等人少了,我们再出去游玩。”
又腻歪了一番后,告知自己有事要单独处理的林以渝与花宴宫分开,正打算踏出宫门时,潜伏在房梁上的司空欲星悄无声息地落到了他的背后。
司空欲星简单地行了个对待上位者的礼节,比起尊敬,更像调侃道:“参见武林盟主。”
作为曾持有信物之一的所有者,司空欲星对现状也相当感慨:“你办事也太快了,我才把玉佩还你几天,你就做出了决定……怎么,下定决心要强取豪夺魔教的宫主了?”
林以渝本不想搭理他的闲话,脑中却突然闪过司空欲星提供出两个选择时眼中表露的好奇,和一抹近乎犹豫的怀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年少成名的大盗,有什么能够困住他?
林以渝不关心司空欲星背后的感情关系,但作为多少推动了他们一把的回报……
“我之前的人生中并没有太多的欲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虚握着想要抓紧什么般收拢了手指。
只顾着一味地变强,从未在意过他人,可当他到达无人能及的顶峰之后,就连变强也没什么意思了。林以渝没对当时的任何事物生出更进一步接触的欲望。
所以林以渝才失望地选择了隐居,所以才会有之后的相遇。
“……遇到他之后,我才切实地有了想抓住什么的欲望。”
如同静寂林间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支娇美的花枝,林以渝对此生出了怜惜、由此诞生的保护欲,最终逐渐转变成珍视之情和随之翻涌的心绪……
他的欲望仅仅为花宴宫一人而生,他的渴求唯有花宴宫一人能够满足。林以渝本是无欲之人,是花宴宫无意中引动了原本寂静无声的心脏。
兴许这份挑动他心弦的欲望还有另一个名称。
爱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管司空欲星能不能听懂言下之意,半途开始就陷入自身思绪的林以渝简短地阐述完自己的心境变化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他离去的背影太过坚定确信,司空欲星只能既像羡慕又像嫉妒地自语道:“真是……幸福的人……”
又过了几日的清晨时分,花宴宫被敲窗的声音唤醒了。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前一晚答应今日一起出门的林以渝不见身影,而窗外那人似是等不及地轻盈跃了进来。
看清来人的脸庞后,本就懵然的花宴宫更加搞不清楚情况了。
光明正大地闯进屋内的竟是这段时日刻意与他拉远了距离的柳双儿。此时的柳双儿似乎被什么东西完全勾起了兴趣,嫣然催促道:“快起来了,我帮你打扮打扮,你的情郎在外头等你呢。”
天才蒙蒙亮,花宴宫本就是刚睡醒,又暗地里为与柳双儿的关系不复往日亲密而悄悄伤心过,此时完全被她牵着走,像个任人打扮的人偶娃娃。
这张脸的资质实在太好,柳双儿最终也只选择给花宴宫化了个淡妆,再把带来的衣服全铺到床上让他选一件最喜欢的,同时手上忙着帮他编发。
床上的衣服一件比一件奢华精致,花宴宫快被那一片各式各样的红晃了眼睛,犹豫不决中察觉到柳双儿将他的长发尽数盘了起来,露出光洁白净的后颈。
“头饰稍后再戴……我避开一下,你把衣服换好。”柳双儿对自己的手艺相当满意,自说自话地出去了。
穿起一层层繁复华贵的服饰,花宴宫心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猜测,可那实在美好到像个不可思议的梦境,他不敢猜出口打破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双儿卡着花宴宫换好衣服的时刻重新踏了进来,为他别好头饰后,动作迅速地将什么东西披到了他的头顶。
花宴宫只觉得眼前一黑,视线中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因此有些慌乱,却听见柳双儿褪去了言语中的兴奋,露出隐藏在其下的一角真心。
“今天的仪式流程不太传统……不过你们都为男子,确实也没那么轰轰烈烈的前例参照。就连我都……”柳双儿顿了一下,才继续道。
“先不说那个。我的确是设计让你恋爱,却没想到你们会真的走到结婚这步……”
这份心情并不是艳羡或是憧憬,不肯透露年龄的柳双儿对于婚姻早已失去了信任和少女情怀,只是对眼前人的缘分难免感慨。
该将它称之为什么呢……对了,见证妹妹出嫁就是这种心境吧。
想通的柳双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笑吟吟道:“不要被欺负了,你可是能把魔教当作娘家的人,再被欺负岂不是显得我不够强大?不过依情郎瞧你的眼神,估计也不会有这个烦恼……”
往日的她不会对人说这些美好的期许,也不会絮絮叨叨好几句还说不到重点,但兴许是被今日的氛围所感染,柳双儿柔声嘱咐道。
“去过属于你们二人的生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xbrhyw.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稀少的真情流露后,柳双儿也没揭下花宴宫头顶蒙住的一层红布,还特意嘱咐他不要自己掀开,牵着他的手腕将人指引到了门外的马车上。
和柳双儿分别后独自坐上车厢内坐垫柔软的后座,花宴宫眼前的景物只剩下垂下的大红绸布,那抹红随马车驶动而轻轻晃动,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
他乖乖将双手放在膝盖上,不自觉地正襟危坐。
马车行驶过的一路上传来淡雅的花香,仿佛整条街道都铺满了当季的鲜花才会诞生这份馥郁。外头不断传来不同人的笑闹声,连马车车辆滚动的声音都被遮住了大半。
花宴宫忍不住凑近了门边,想近距离听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敏锐地辨别出前后还有数十辆马车浩浩荡荡地一同向目的地行驶,而外面人群喧闹出的话语,似乎是祝福。
他从中听见了一句句欢欣的“新婚快乐”,心脏不由怦怦直跳。外头那么多人,花宴宫心中却只剩下一个名字。
渝哥哥……会在哪里等待他呢?
一段漫长遥远,因为满怀期待又好像相当短暂的路程结束了。马车在某座富丽堂皇的房屋门前停下,有人掀开了车帘,去牵花宴宫垂在身侧的手。
视线仍然因为头顶盖着的红布受限了一大片,花宴宫乖乖被人牵着走出来时,只能低头看见自己脚边的一小块道路,和身旁人同样大红的衣袖边角。
故而花宴宫自然也看不见牵他那人的脸,可那人只是将手掌覆上来,就能令花宴宫感到分外安心。哪怕看不见,他也能认出来,无论什么情况他都能认出来的。
因为这样的存在是世上仅有的珍贵的唯一。
怀揣着满心的信任,花宴宫随那人一步步走进了宽阔的大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今日的打扮太过隆重繁丽,又看不见前方,每一步都只能迈得小心又缓慢。身旁人似乎知晓花宴宫行走不快,始终配合着他的步伐,还不忘稳稳地牵住他的手掌。
两人手攥住的力道实在太紧,花宴宫都怕自己会不会不小心出汗滑开,可牵握住他的手心始终干燥温暖,带着最令人安心的体温。
花宴宫因此也安下心来,一步步平稳地走到了指引去往的位置。
身旁人示意他作揖行礼,花宴宫便迷迷糊糊地低下了腰身,也不明白对面是谁就行了一礼。
江湖中人本就不拘礼数,花宴宫对这方面又知之甚少,只知道与寻常男女的婚礼肯定有不小差距。但就算如此,婚礼上新婚夫妻要行礼的对象应该是父母,他们哪有类似父母的长辈……
头顶盖头看不见的花宴宫搞不清现状也正常,坐在他对面受礼的柳双儿倒是快要憋不住笑了。她不凑巧泄露出一点气音,瞥见花宴宫歪了下脑袋,就知道他听出自己的声音了。
"你们两位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今日喜结连理……"代替长辈位置的柳双儿柔声念着早已打好的腹稿,“往后的日子里你们要互相扶持,彼此深爱……”
“在上天和长辈的见证之下,发誓此情永不撼动。”
听到后半句的声音,花宴宫差点惊讶地抬起头来。
坐在柳双儿身边另一个属于长辈位置上的,正是齐叔。
饶是亲口对林以渝列下一堆严苛要求才允许迎娶公主的齐叔,也没有料到林以渝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婚礼布置得如此完善盛大。
屋内两侧豪迈敞开的箱子里,金银财宝多到快把他的眼睛晃瞎,名门正派的众人都隐藏身份来到秋水城为他们庆祝婚礼,魔教中人也难得安分地聚集在此送上随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为秋水城主人的柳双儿居然也大力支持,只是暗中笑话到场众人鲜有人知,新任武林盟主竟然要喊魔教教主一声“姨”。
除了林以渝以外,的确没人再能汇聚起这样正魔两道和平共聚的场面,原因仅仅是为了举办一场绝无仅有的婚礼。
偏偏新婚两人弄出如此大的阵仗,眼中却只看得见彼此,旁的不过都是添头。
齐叔也不是那么拘泥于小节的人,此刻热血上头,不由真心对花宴宫劝慰道:“我身子骨硬朗着呢,你大好的青春年华,别再浪费在陪伴我上面了。宫主想去哪儿便随着心意去吧。”
“你已经有新的家庭了。”
见完长辈后,下一步自然是要入洞房了。
林以渝在一众人的欢呼簇拥下,将尚未理清这番话的花宴宫打横抱起。花宴宫惊慌中几乎是身体本能地揽住了林以渝的颈部,随后才感到他的胸膛因为笑意而轻微震动。
他枕靠在那令人安心的胸口,不自觉地与众人一齐笑了起来。
甩开拥挤祝贺的人群,林以渝抱着花宴宫进入了装潢奢华的婚房,将人在同样大红的婚床上放下之后,他终于挑起了花宴宫的盖头。
长久的黑暗被他轻易地揭开,看清眼前人脸庞的那一瞬间,花宴宫情真意切地冲动抱了上去。
两人躺倒在为今夜准备的床铺之上,红帐翻动,人影缠绵,情至深处时,花宴宫贴着林以渝的脸庞轻声问道:“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这段时日他习惯了和林以渝一起为了那四件信物到处奔波,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没必要再为了追寻什么而东奔西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以渝却没有否认他,反而托着花宴宫长发柔顺的脑袋让他进一步贴近自己,温情允诺道。
“无论去哪里都可以……只要带着我的小猫就行。”
……
武林盟主之位空缺已久,如今终于有人占据了这个高位,对此好奇或是不信之人甚多。听说盟主常常流连在名下的某家酒楼,因此各方江湖人士喜好在此聚餐,挑战盟主,又或者旁观看戏。
“听说酒楼的老板娘善妒又脾气坏……”角落一桌,两个想来撞运气能不能碰上武林盟主的家伙正在悄悄八卦,“只是因为老板请了个女服务生,她就一直看人不顺眼想使绊子!”
“这不巧了,那女服务生家中有事想要请假,老板娘借此机会故意把人辞退了!可怜那穷苦的女子……”
“你说那些有权有势者,怎么都喜欢娶一些性情刁蛮的人当老婆……”
前来给他们上酒的服务生偶然听到后半段话,相当惊讶道:“怎么会有人那么坏心眼?”
两人一同向旁看去,服务生清秀娇丽的眉眼中全是天真的不解,他眨了眨中原少见的蓝眸,浅棕色长发扎成的高马尾在脑后晃动,卷曲的发尾隐隐泛着灿烂的金光。
见来者是个小美人,其中一人立刻来劲了,紧接着就想给他继续编造些老板娘的坏话。
可还没开口,小美人就被紧随前来的一个男人拎着后衣领从座位上轻轻松松地揪了起来。小美人似乎知道过来的是他,一点也不意外地唤道:“渝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称作渝哥哥的人若无其事道:“小杨确实请了几天假,但你没必要代替她的位置工作这么久,我会叫其他人临时来帮个忙。小猫,跟我回家。”
“嗯,其实我没有累到自己……”小猫自然地跟在他身边往回走,离去的路上,渝哥哥侧过脑袋冷淡地瞥了桌边两人一眼。
那人分明没说一个字,可光是投来的眼神就足以震得两人心生恐惧,动弹不得,直到对方彻底走远,才觉得从被施加高压的阴影下逃过一命。
一人终于敢开口喃喃道:“这是老板和……老板娘?”
走远了的花宴宫叽叽喳喳地说完这两天在酒楼听到的趣闻,又忽然返回来问道:“哥哥刚才回头看到了什么?”
“看两个不清楚事实乱传谣的家伙。”林以渝冷笑道,“最近江湖中关于我和你的流言又多了好几个版本,是时候让人把控一下它们的走向了。”
花宴宫轻轻嗯了一声,那双淡蓝的眼眸用从始至终都充斥着信赖的眼神望着他,仿佛无论林以渝说什么,他都会毫无保留地相信。
林以渝直到现在才想起,让自己的心脏首次不受控制地为他跳动的初见,花宴宫正是用这样含羞又大胆的眼神直直望着他,像是第一眼就笃定了他们的余生。
情上心头的那一刻,人对自身行为是并不全然自知的。分明还在归途路上,林以渝却情不自禁地捧起身前人的脸颊,在花宴宫乖巧闭起的眼睛上落下轻吻。
将一只偶遇的小猫留在身边并精心饲养,是林以渝一生以来最微不足道也最为骄傲的传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xbrhyw.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新婚过后的那个早晨,两位新人都没在惯常的起床时间内起来。
难得一见地,花宴宫比林以渝还要先醒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发觉侧躺着面朝自己这边的林以渝仍然陷在睡梦当中。
他们昨晚闹腾得比较晚,花宴宫没叫醒林以渝,而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再把掀开的大红被重新整齐地放回睡着的林以渝旁边,接着悄悄地走出了婚房。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就彻底压抑不住心头的雀跃欢喜了,原地转了一圈后,重新站稳的花宴宫对着路过此地处于状况之外的侍女忽地展颜一笑:“我结婚啦。”
“我知道的,昨天我也是送行队伍的一员……”望着花宴宫展露出的笑颜,侍女不由地也渐渐被感染了欣喜的情绪。
“祝您新婚快乐,宫主。”
听到这句祝福后,花宴宫眉眼弯起的幅度愈发娇艳,他取下了衣领上装饰的小金珠,不由分说地递到了侍女的手上:“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