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命,脾气再好的人也受不了。
在司嵩指责他时,他已看出端木鹰扬有置他于死的毒念,那时他便动了一走了之的念
头,再加上古灵赠珠示警,他便知不走不行了。
弄清了沈襄的身份,听清了高、夏、云三个黑鹰会叛徒的大仁大义行径,试想,他还能
替端木鹰扬父子卖命?他是个深明事理明辨事非的人,当机立断唾弃端木鹰扬父子,决不做
职业杀手的帮凶,毅然决定护送沈襄远走高飞,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在他们养伤期间,端木鹰扬也花了两天工夫,居然鬼使神差地走出了迷魂阵一般的黑石
谷,踏上了至安图牧地的方向。
安图牧地邻着黑石谷,最后一座山峰尽处,便是安图收地的东北角。这是一座三十里方
圆的高原牧地,四周山岭围绕,牧地中的林木无法生长,安图族的人不许树大在草原生根,
以免牧地被树木侵占,每年大雪光临前,放起一把火.把枯草烧光,等来年雪化后,鲜嫩的
牧草便会欣欣向荣。那时,可看到牛羊徜徉其间,好一处远离浊世的和平祥和神仙幽境。附
近的几座山谷,是年青男女的爱情之窝,夏秋之间,经常可以看到青年男女的亲友,在谷中
架起羊皮帐,由男女双方高唱爱情之歌,亲友们则相互唱和,就地行聘。一对爱侣则一唱一
和,徐徐进入山谷,以山林为洞房,两相燕好。双方亲友则在谷前后派人把守,禁人窥伺,
于谷口准备两匹健马,给爱侣出谷时乘坐。一对爱侣成亲后,携手歌唱而出,跨上马联辔而
回,男递哈达于女家,女递哈达于翁姑,互解腰带各系羊一头,各返己家,禀告族主之后,
由坐家僧主婚。方正式送聘礼,订正式婚期,男女点酥油灯,请坐家僧念经,称为洗帐。新
娘骑马而来,拜过佛像便算是完礼。数天后,女方的族人到来,方置酒大会亲友。有些在受
聘后久未完婚,生了子女由新娘抱来,毫不足怪。
结婚简单,离婚也容易。番人对男女关系看得极为平常,男女间稍不如意便会反目,些
须小事也会各不相让,双方走到空旷的地方,各脱下一靴,向空一抛,假使两靴落下时皆向
左或向右,两人一笑而罢,携手而回仍是夫妻。如果靴底相对,或者靴口相对,便拔佩刀在
两靴之间划上一刀,划土为界,女方返回帐篷,带了所有的物品,索回陪嫁去的牛羊牲口,
就此一刀两断,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儿女则由男方教养,毫无眷顾之情。
到达山谷地区的外地人,如果不知风俗,误闯爱侣们野合的山谷,或者认为谷口的坐骑
是无主马顺手牵走,那就麻烦大了。不死也得脱层皮,番人们群起而攻,那还会好受?番人
不论男女,都带了刀,想像得到决不会仅挨两拳头就算了事,砍掉脑袋并非不可能,平常得
很。
冬天,山谷成了死谷,不会有人,尽可乱闯。
安图牧地并非是与世隔离的绝域,向南翻越五六座山,便是伊克寺草原,这儿也是从毕
拉寺通向乌斯藏的古道必经要地。伊克寺到毕拉寺,只有五日行程。
踏着漫天风雪,九个人由金宏达领先,一步步向安图牧地走去,沈公子的病与众人所受
的伤,在杜珍娘的细心调治下,大有起色,但谢龙韬仍不让沈公子走动,砍树枝织了一具拖
兜让沈公子乘坐,轮流拖着冒风雪趱赶。
金宏达对这一带并不陌生,岳琪亦略有所知,虽则漫天风雪视线有限,仍可从风向概略
分辨出方位。
踏入积雪盈立的冰雪平原,白茫茫天地一色,他们便知道已进入安图草原了。
金宏达回望模糊的黑石山区,苦笑道:“但愿黑石谷能将他们困住,不然我们仍难脱
身。”
柴哲摇摇头,大声说:“黑石山区的山都不高,算不得险峻,当他们发觉山谷可以困人
时,便会越山而过的,或者逐谷留记深道,不难出困。”
“也许他们会知难而退。”
“不会的,我知道端木鹰场的为人,他不会轻易罢手的。”高峰接口道。
“糟的是我已将偷听到的话全告诉了他们,如果他们能出困,便会追到安图牧地。至于
他们是否敢到噶达索齐老峰撒野,便不得而知了。”柴哲接着解释。
“可不可以不定安图牧地?”杜珍娘惶然问,她确是害怕端木鹰扬赶来。
“杜姑娘,如果不走安图牧地讨些粮食,我们便会冻饿而死,不能不走。”金宏达无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