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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一棵树,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中汲取了养分,她擡起头,眼角仍挂着晶莹的泪珠,但嘴角已经挂起了苦涩的笑意。
“我想好了。我不走了,我要留下寻找真相。”
那个夕阳落尽的傍晚,擦干许令仪眼角泪水的有瑟瑟的秋风,有宋辞冰凉的指尖,也有她和他一同寻找到的新的出路。
在宋辞的建议下,许令仪最终选择参加国内高考,报考了警校。许家不是没有阻挠,但最终还是屈服于许令仪的执着了。当然,这屈服里掺杂着难以啓齿的算计——他们没有余钱供许令仪出国,同样,他们把主意打到了与许令仪交好的宋辞身上了。
不管怎样,那是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一个傍晚。但命运的齿轮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转动了,许令仪获得的是一个全新的人生,和一个温暖的拥抱。
哪怕十年光景匆匆而过,再次回想起那个傍晚,那天的夕阳,秋风,温度,槐树……所有景物都能清晰地映射在许令仪的脑海里。有那麽一瞬间,她嘴角挂起了千帆过尽的微笑,不经意的。
这一切落在小初眼里,她没有再去追问不愿回答的许令仪。但小初知道,许令仪痛过,也重生过,这就够了。
小初跟在许令仪身后溯流漫步而上,远处景物渐近,可以看见冯家正在施工的公路。许令仪快步向工地方向走去,小初也并未阻拦,毕竟施工队都是冯家的。
然而在快要靠近工地百米不足的地方,几个身形并不算高大的村民挡住了许令仪的去路。
为首的男人满脸横肉,恶狠狠地盯着许令仪,“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沖突
男人右眼上有一道增生疤痕,皮肤黝黑,脸上的横肉纹理异常突出。
这个曾在风雨如晦的夜晚将许令仪塞进瓮罐里做成“花瓶娃娃”的壮汉,许令仪至死都不会忘记。
见几人来势汹汹,原本跟在远处的几个保镖跟了上来,将许令仪挡在身后。双方剑拔弩张,尽管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并不知道缘由。
许令仪倒显得云淡风轻,娥眉微蹙,反问:“我应该认识你麽?”
她语气清冷,目光中带着轻蔑,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壮汉都恍惚了起来——这真是当日拐来的女孩麽?
壮汉身后的一个女人却笃定开口:“没认错,就是你!”
许令仪记得这个女人,是当晚为她化新娘妆的女人。女人还顺走了许令仪的一见薄绒衣。
女人满眼猩红,看着许令仪的神色中尽是愤恨,“你化成灰我都认得你。就是你把二婶子家的房子烧了,烧伤了老幺,警察还抓走了二叔二婶!”
许令仪冷冷一笑:“警察抓的你找警察去,找我干什麽?”
女人被问得一愣,半晌才回过神,她拼尽全力向许令仪沖来。许令仪纹丝不动,因为女人已堪堪被两个保镖架了起来扔回了原地。
双方的沖突一触即发,许令仪周身的肌肉也都紧绷了起来,她将小初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护住,同样做出随时需要战斗的姿态。
尽管她今天带了保镖,但正如她所亲历过的一样,山村之内就是个孤岛,如果村民抱团对抗,她未必会有胜算。
她需要的,是足够的时间。
她擡手看了手表,表情意味不明。
带着怒火且常年劳作的村民,战斗力绝不亚于两个职业保镖。带头的壮汉已经先发制人了,两个保镖还算能够应付。但几个女性村民就必须许令仪自己对付了。
她有点头疼。她不喜欢和女人动手。
然而就在女性村民将许令仪团团围住的时候,许令仪身后的小初却款款走上前,温柔又恭敬地说道:“许总,请您退后。”
小初的身手是许令仪未曾料到的。小初身形没有许令仪高大,但很显然也接受过专业训练。
一寸小,一寸巧。小初借着身形优势让自己出手稳準快,很快就将没有人和技巧的村民摔倒在地了。
许令仪配合着露出满意的笑容,掌心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她不自觉地又看了一眼手表,喉头略有发干。
“诸位。我是来贵村投资的,你们就这麽欢迎我,恐怕有伤和气吧?”许令仪略提了音量,试图吸引对方的注意力,拖延时间。
带头的男人一滞,冷哼说道:“投资?你糊弄鬼呢!你就是来报複的!”
许令仪装傻充愣:“我都不认识你们,为什麽要报複?”
女人啐了一口:“你别假惺惺!二婶子因为你都被抓进局子了!”
“哦?”许令仪挑眉,“她因为我被抓了,我不去报複她,为什麽报複你们?难道你们也做了什麽对不起我的事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