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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好?”
闻祈不知是冷的还是什麽,薄唇都在发抖,冷心冷情的家伙也会有别的心思吗。
“你愿意吗?为何一句都不反抗?主人,你当真愿意与这年迈之人共度晚年,只要主人您一声令下,我便带您离开魏都……”他越说越激动,庄中人有些都探出头来,我打断了他。
“闻祈,你不过一个下人,有什麽资格讨论我的事?”
马鞭抽打着,马匹跑的飞快,闻祈没跟上来,我放慢步履,远处的火光滔天,不知何处又出了命案。
皑皑白雪覆盖了这一片又一片山峦,血红染红了这一片天,冰雪初融,与血水混作一团,不知是谁怒吼一声,身后再次化作一片虚无,安静的好似从未存在。
闻祈白衣染血,并不惊讶于我还在这里,毕恭毕敬的牵着马匹:“主人午安。”
“这次,又是你自己想杀?”
闻祈俯首,只道了声是,我轻笑,转而大笑出声:“闻祈,你真当自己法力无边了?我告诉你,若是你因此入了牢狱,我不会助你半分。”
闻祈似是习惯了,并无动作,眸中情绪淡淡:“闻祈一人做事一人当,自然不会连累主人。”
马蹄声响,我一路风驰电掣,阁楼之上空无一人,我独坐梳妆台前,去了这一身装扮,闻祈未曾回来。
如此这般,闻祈也难以保全,罢了,重新培育一个侍从吧,如此心思叵测之辈,早应送走的货色,何必…为此心忧。
下人送来吃食,我没什麽胃口,下人选了些话本,在我身旁轻诵,火盆燃料充足,我拢紧了他的披风,看窗外云卷云舒。
下人读了个经典故事,并不晦涩,只是听来无趣,我打发了下人来到窗前,远观闹市风景,平和非常。
闻祈仍未归来。
平日里入夜也要来看看我是否睡熟的人,今日足足离了我三个时辰,习惯真是个可怕的物件,明日便去挑选位新的家仆侯着。
他仍未归来。
夜色渐深,我心乱如麻,若是他被官兵抓去,我名声自然下跌,再供出个受我指示,我定然得去陪他死。
“……”
为何未归。
贱狗,失误了吧,活该。
我翻来覆去,终是因习惯而沉沉睡去,一下睡至第二日清晨,下人有条不紊照旧为我洗漱,碳火炙烤的人心头发痒,我盖上披风随意唤来两个丫头。
“去趟集市,备些钱财。”
“是。”
白纱拢面,丫头们凑近笑盈盈,她们也难得出门,手冻得青紫也乐得一时快活,我心软下来:“闻祈不在,不必拘谨,要些什麽去买些便是。”
丫头领了赏钱,一溜烟跑没了人,我哑口无言,未曾想过她们竟是知道闻祈在阁楼上权利大于我,我孤身进了买卖奴隶的会所,管事儿的一见我这服饰便认出了我是闻家人,一口一个小姐叫得火热。
“不必客套,可有狼崽?”
狼崽是对兇性难驯孤儿的称呼,闻祈也曾是其中一员,事实证明,这“狼崽”二字从不是浪得虚名,伴我多年仍想着怎麽杀我取财取权。
“有有有,小姐这边请。”
管事儿的领路,我蓦然觉得身上一冷,回头看去空无一人,拢紧了身上的披风向内走去。
“小姐,这些都是最新送来的狼崽,您先看看有无中意的……”
角落里,一个奄奄一息的狼崽,一如闻祈当年般脆弱无助,我凑近,狼崽受惊爬起来呲着牙,笼子不高,他只能四肢蜷着,可笑的很。
“你可愿随我走?”
新兴势力,燕国蛊毒
买卖人口的商铺,装修格外阴沉,生怕给里面的人一丝一毫的曙光,吃喝拉撒都在笼子里,不细嗅都能闻到一股子臭味。
管事儿的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麽,我忍下呕吐欲望,再一次向眼前的狼崽发出邀请。
狼崽低吼着,仿佛只要一沖出来就要咬断我的喉咙,脆弱可笑的生命。
“闻小姐,他还有一个妹妹……”
狼崽听到管事儿的提起他妹妹的名字,大吼着,声音格外悦耳:“不準!不準碰她!”
我挑眉轻笑,让管事儿的把人带来,我则是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外衣拢在怀里,弄髒了出去不好看。
“你若是愿意跟着我出去,十年为期,我放你们自由。”我笑盈盈的看着他,他迟疑着,嗓音沙哑:“口说无凭,你们这些狗屁贵女,惯会骗人!”
我满不在乎,站起身踹了两脚他的笼子,他瞬间再次紧张起来,惯性嘶吼,坏了他的好嗓子:“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我是在告诉你,如果你不跟我走,今天你就看着你妹妹死在这里,你也死在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