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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接起了电话:“……我是……抱歉我现在不太方便……嗯,晚一点时间吧,或者周六……”

她搁下电话,罗锐恒沉默地看着她。王晓菁这部旧手机什么都好,就是一点不好,听筒的声音太大,打起电话来像功放一样。刚才那一通猎头的电话想必罗锐恒都听到了。

可是王晓菁什么都没解释,罗锐恒也什么都没问。这顿饭的气氛突然变得有点沉闷,匆匆结束了。两人在餐馆门口分别,向不同的两个方向走去。

王晓菁沿着路边向车站走去,一辆黑色迈巴赫轿车缓缓地跟到了她身边。罗锐恒摇下了车窗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王晓菁很想告诉他实情,也很想告诉他没必要刻意表现对她的关心。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就上了车。她告诉罗锐恒她搬家了,离公司不远。

“您换车了?”王晓菁一上车就问。

“你也换了态度了?怎么有礼貌了许多?”

“这不是要减薪了么,我还是老实一点吧。”

“你并不担心吧,反正外面的选择很多。”

“您的选择也很多,不也还是留在了罗申吗?”

“选择虽然多,但能让人留下的理由却未必很多,甚至也许只有一个。王晓菁,你留下的理由是什么?”

王晓菁心想,怎么不问她会接猎头电话的理由是什么?那倒是更容易回答一点。

“我的理由……就是顺其自然吧。我没想太多,离开对我来说从来就不是一个选择。”

“很好,这理由已经足够了。”

罗锐恒没有再多问,一切的问题和回答都是点到为止。这样很好,聪明人总是会为对方留有余地。王晓菁认为罗锐恒不光是在给她留有余地,也因为他其实有一种自信——自信王晓菁不会轻易离开罗申。这时她感谢罗锐恒的信任,这样她就不用解释太多,也不会给他带来麻烦了。

信任?她想她刚才是提到了“信任”这个词。

王晓菁终于认为可以问这个问题了:“罗总,您家出什么事了?”

罗锐恒看了一眼窗外,方向盘上打大拐的动作很大,时间都花得久了一点。然后他才说:“你怎么知道的,雨思告诉你的?”

王晓菁笑了起来,说:“她对您可是忠心耿耿,每次谈到您就跟哑巴了一样。”但是她很快正色道,“我猜的。这辆车是旧车,应该是您一直有但很少开的车。原来您开跑车,现在开轿车,说明是需要经常接送不只一个人。副驾驶座位过分靠前,说明坐车的人习惯坐后排,应该不是一个关系亲密的女性,而是长辈或有地位的人。我猜是您父母?”

“你猜得没错。我爸来上海看病,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往医院跑。”

“抱歉……”

王晓菁想说一些安慰的话,可是却觉得罗锐恒是一个憎恶安慰的人。她一旦开口,就是鲁莽地闯入他的私人境地。她有点好奇,甚至觉得那是块她熟悉的境地。她只是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问。

“没什么可抱歉的,连我自己都不觉得抱歉。他是活该。不过现在住进ICU了,也没我什么事了,所以我回公司了,可以管管项目、管管你了。”

这可不是什么孝子嘴里该说的话。王晓菁不敢再问什么,幸好也到了地方。罗锐恒抬头一看说:“你怎么住这?”

王晓菁反应过来,罗锐恒应该认出了这是赛玲娜住的地方。她有点尴尬,其实她都已经有点忘了罗锐恒和赛玲娜的事了。

但是罗锐恒下一句却说:“哦,我一个朋友也住这。”

王晓菁马上意识到罗锐恒是在为赛玲娜打掩护。等她回到家里时,旁敲侧击地询问了赛玲娜,却发现赛玲娜并不知道罗锐恒知道自己的真实住处。

也许罗锐恒曾经跟踪过赛玲娜,也许只是碰巧发现,但是他同王晓菁一样,都为赛玲娜保守住了秘密。藏有秘密的人心如牡蛎肉一样孱弱。他们三人心中的秘密太多,不知道终有一天是会把他们拖累死,还是会暴露出来让人逃无可逃。

顾超逸在斯坦福学的那点计算机的本事终于派上了用场,很快就用爬虫[2]把全网对视艺的评价抓取了下来。结果十分不错,消费者对视艺的品牌忠诚度很高,社交媒体的讨论热度也在逐渐上升,销量看上去也没问题,都验证了顾超逸之前的结论。

遵照罗锐恒的指示,王晓菁查看了一遍顾超逸的结果,乍一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是当她准备打开爬虫程序的源代码时,顾超逸却夺过了电脑说:“我觉得已经能说明问题了。视艺对飞彩一定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我看照这样的趋势下去,过两年飞彩会不会存在都是个问题。”

“我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销量数据可以作假,口碑可以用水军炒作。我们在深圳看到的那些你怎么解释呢?”

“按你这么说中国没一家公司可以相信了!业内那么多大咖都很看好这家公司,他们背后有十几家投资基金,天元、格志这些最有名的都投了,尽调肯定没少做。还有你看视艺挖的高管,都是各行各业数一数二的牛人,他们总不会傻到降薪去给一家没什么前途的创业公司打工吧?”

“好吧,好吧,我也不是没事找茬,故意和你争。”王晓菁妥协道,“就先按照这个论调准备报告吧。你把爬虫数据发给我,PPT(幻灯片)我来画吧。”

赛玲娜坐在水晶灯下,有些眩晕。也许是灯光太耀眼,也许是香烟的味道难闻,她在一桌盛宴前毫无胃口,只想赶紧抽身离去。

于帆顺在郊外的别墅宴请几位客人,让她作陪。今晚有两位女宾,另一位年龄相仿的女孩坐在她对面,是主宾的女儿,介绍的时候同她客气地点头,之后就再无多话。赛玲娜成了桌上最沉默的人。

可是在晚饭之前发生的事却叫人怀念。于帆顺的这座别墅可称得上是庄园,在郊外独占了一块地面,有温室花房、还有一座养了四匹马的马场。

于帆顺打开橱柜,里面摆放了各种尺寸的马靴、马服。他为赛玲娜穿好了装备,还给她戴上一顶黑色帽子,为她别好扣带,捋好头发。又领她去选了一匹额上有白星的枣红母马,就让一个马术教练陪着她了。然后他自己坐到了看台上,和两位客人谈起了生意。

这不是赛玲娜第一次骑马,但这是她父亲出事后、时隔四年她第一次骑马。她先是骑着马绕着马场一圈圈走着,然后小跑了起来。她坐在马背上一起一伏,感受着“春风得意马蹄疾”,这远比她现在坐在尴尬的饭桌旁要惬意得多。

来的客人都是投资界人士,和于帆顺谈的都是融资、拿地之类的大生意。尤其是主宾那位,不无神秘地向大家传授通过多家公司变相控股一个保险公司的技巧。中国的商场就是这样,你听完很多事情后还是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做什么的。于帆顺就是这类商人,好像这点那点都做一点,只知道很有钱,却不知道第一桶金是如何发家的。客人们也都带着讳莫如深的态度。

其实于帆顺做哪一行都不重要,他谈论的那些资本市场的生意是任何一个行业都无法避免的。现在市场上的钱太多,像流水一样浸染各行各业。当资本涌入一个行业时,带来了蓬勃发展,也带来了泡沫,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一地鸡毛。赛玲娜不知道于帆顺处在哪个阶段,但是他用平缓的语调谈论那些巨额数字,她想他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于凡顺说:“……创业公司太不容易了,这年头只能靠讲故事。谁让资本爱听呢?你跟资本说这市场又大又方,那钞票又长又宽。这么大的市场,得要这么多的钞票才能填满。”他又夸张地用手势画了一个圈,说,“真不容易,容易也轮不到我们了。最容易的给国企做了,稍难的给民企做了,最难的给创业公司做了。廖总、陈总,你们说对不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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