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上半身朝前倾, 那着急崩溃的模样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狼狈, 算我求求你了。我也会和
司妧坐在他对面的位置, 看他这般躁动模样只觉得无厘头的头大,明明两人间隔着不算近的长桌距离,却不自觉有种他随时要跳起来抱着自己大腿的失控错觉。
对不起,真的不怪她物化莫星宇,实在是他现在这副样子太像一个即将挣脱项圈的二哈。
她额头重重磕在桌面上,一只手艰难地向前伸出来,做了个stop的动作,无语道:星宇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怎么会!莫星宇急忙站起身,正准备从口袋里掏证据,门外在这个时候传来敲门声。
他收回动作,重新又坐回自己的位置。
司妧也赶紧带上口罩,脸朝着地面,头也没抬,就着刚刚的姿势,枕在胳膊上。
莫星宇出声后,门从外面被推开。
还是刚刚那位穿着制服的服务员,他推着餐车缓缓进门。
在桌边停下后,他朝着两位姿态怪异的客人点了点头,打扰了,现在给您上菜。而后小心翼翼地将餐车上的盘子一个一个端上桌子。
其实他刚接手这份工作并没多久,但就仅凭他浅显的不过两月的工作经验,也觉得包间里的这两位客人不正常。
上菜的同时,他也在屏息关注着房间里两位客人间诡异的气氛。
那位男客人一脸的上火模样,眉头紧锁着,像是极其不悦的样子。而那位女客人则是看上去就纤瘦单薄的厉害,而且一直趴着,瞧着就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还捂着脸,似乎很怕陌生人靠近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长期受到压迫的人才会这样怕生。
上菜期间,他几次想开口问那位女客人,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是否需要帮忙报警。
然而思虑之下,还是觉得不能过于冒进。上完菜后,他也没着急走,正纠结着要说点什么,莫星宇急了,没事的话,请帮我带上门出去吧,多谢。
他眼神复杂地看了莫星宇一眼,颔首道:好的,先生。
又将视线落在司妧单薄的背脊上,女士,如果有什么问题,请随时通知我们。
司妧虽没抬头,但他还是坚持抬手指了指桌面左侧的一处红色小按钮,按下按钮,我们工作人员就会接到呼叫,会立刻过来。
话里话外暗示明显,司妧恍惚意识到对方应该是误会的什么。
她直起身子,稍稍转了个角度,压低了声调,谢谢,我没事。
等他重新出去后,司妧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如同之前的莫星宇一般,无奈地撑了撑额头,真的,这是我长这么大听过最离谱的消息了。
困扰了她好几月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莫星宇之前所有怪异的举动都可以解释了。但是这个结果真的是她将脑子晃三天三夜也晃不出来的那种。
莫星宇往口袋里摸的手都顿住了,你、你别这样无所谓的模样啊,我都快被这个秘密给折磨疯了。
司妧直起身子朝后靠,慵懒地倚在椅子的靠背上,双手在胸前交叉着,来吧,星宇哥,你尽管开始你的表演,把你所有知道的信息都说出来,我给你各个击破。
难道你不是从高中时候起就暗恋我的吗?莫星宇垮这个脸,将那张粉色的信纸拿出来,我都看明白了,你给我表白的情书。
你说什么?上来就是一个暴击,司妧差点没接住。
情书啊?!莫星宇走过来,将那张粉色信纸递到司妧面前,长时间的摩挲,都快磨包浆了,我研究好久才看明白,你说就和我绑定一生一世
等等下!这上面有一句完整的话吗?司妧瞪大了眼睛,急速打断他的话,哪、哪一句??
莫星宇理直气壮中还夹杂着点小委屈,手指指着那几个字母和周围他红笔圈出来的数字,这!
司妧紧急闭了闭眼睛,而后长长舒一了口气,细长的手指按着太阳穴,无奈道:那个星宇哥,虽然你分析的很高级,但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草稿纸呢?
莫星宇傻了眼,这不可能啊,他明明逻辑链都理顺了啊?!
J、H、W、B、D。他一字一顿读出那几个字母,这不都写的很清楚了吗?就和我绑定?
司妧只差噗嗤一口笑出了声,她抬眼扫了一眼莫星宇,那眼神里满是深意。
虽然我一时没想起来我当时为什么会写这几个字母,但是我可以确定,绝对不会是你想的意思
是吗?莫星宇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但也因为她的再三否认,心里倒是放松了许多,一直压在心头好几个月的大石头终于被推开,他得到了救赎!!
莫星宇兴冲冲地拉着自己椅子坐的离司妧近了许多,语调都轻快了不少,那你还能想起来是什么意思吗?
司妧舔了舔唇,心里默念着拼了几次试试看。
忽而想起那天自己看到江恒同那位成熟美丽的学姐的互动场景时那不高兴的情绪,不自觉读出了声音。
江、恒、王、八、蛋?
话音落,她与莫星宇的视线对视上,那一瞬间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极度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司妧尴尬地吞了吞口水,这个虽然一言难尽。
但、这就是我当时的真相。
莫星宇这一刻只觉得自己是个愚蠢但极度幸运的小傻瓜。
他再维持不住长久以来在司妧面前哥哥的伟岸形象了,抱着她的手委屈极了。
那你没事干嘛说你高中暗恋别人,还给人写情书啊!!你知道哥哥我这段时间过得有多憋屈吗?!
我为了让你走上正道,你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吗?你知道我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少吗?!
我生怕你对我情根深种,不光害惨了我,还害惨了我哥,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心里压力有多大吗?
我一看到我哥,我就觉得我在给他戴绿帽,而我就是那个罪魁祸首。这怎么可以呢!!我哥那么优秀的人生,怎么能因为我而有一个巨大的污点呢!!你知道我多害怕吗?
他像祥林嫂般,持续不停地输出苦水,司妧就就那么面色僵硬着任由他抱着自己的一只胳膊哀嚎,连句解释的话都插不进去。
到最后,她甚至是安慰地将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挪过来摸了摸他的头发,哄小孩一样对他道:好了好了,没事儿了啊,别哭了啊。
可莫星宇还是不停地在絮叨。
没办法,司妧想转移下他的注意力,星宇哥,你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半点刚进门时候的气势。
人家服务员看你之前那气场都以为我是被你胁迫的受害者呢。
别难过了,赶紧支棱起来,啊?
莫星宇怨愤地抬眸,松开一直禁锢着的司妧的手,我再也支棱不起来了。你不知道,我哥他老那么三更半夜地追着我问,我精神压力有多大!!
我都精神衰弱了好吗!
司妧本来还上扬的嘴角突然凝固,你是说,江老师他问你?
莫星宇刚要回答,不远处他原本坐着的位置上,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起身走过去,看了眼来电显示,理了下领结,轻咳了声,挺直了腰板,然后才接通了电话。
喂?他转瞬间换了语调,又是一副霸道总裁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