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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仁岳闭上痛苦的眼眸,脑海中出现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赤裸着双脚,脚心全是玻璃碎片,善良的民警正在把他脚心的碎片一块一块拿出来。
取碎片钻心的痛,小男孩像是感觉不到一般,表情麻木,目光呆滞地坐在派出所的凳子上。
曹仁岳再睁开眼时,正义的坚定,痛苦的纠缠,全部被他散去,久久他颤抖着唇,哀求道:“收手吧,以前都让它过去,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黑衣人浑身一震,他没想到一向刚正不阿的曹仁岳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几乎是在包庇他,一点都不像铁面无私的曹仁岳会做出的事。
黑衣人眼眶湿润,他看着眼前的老人,他的眼角已经刻满了皱纹。
他始终都记得,小时候被养父母虐待,曹仁岳脱下身上的警服盖住自己身上的伤痕,然后往自己手里塞了一盒牛奶。
回头?他还能回头吗?他已经没有退路。
他曾经听过一句话,当你凝望深渊时,深渊也会凝望你,所以不要盯着深渊太久。
但他本身就是深渊,又何来凝望一说。
“您老退休了,就好好颐养天年吧,”黑衣人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再不收手,我会亲自逮捕你!”曹仁岳见他执迷不悟,怒喝道。
黑衣人转过身,沉默许久,他笑了:“您威胁到我了。”
第二十五章
冷溶早上起床后,在房间内磨磨蹭蹭地迟迟不出去,主要是他不知道要怎麽去面对陈永仁,昨天晚饭他都是在外面解决的。
回来后,陈永仁坐在客厅沙发上,他淡淡打了招呼就里面回到房间里躲着,一直没出去。
清晨他醒来,客厅传出的声音告诉他,陈永仁此刻大概是在做早饭。
冷溶手搭在额头上,遮住额间的烦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必须找个机会和陈永仁说清楚才行。
正想着,门外就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响起陈永仁的声音。
“出来吃早饭,你要在里面躲一辈子不成?”
冷溶只得慢悠悠地晃出去。
“赶紧吃吧。”
陈永仁把早饭摆在桌面上,埋着头不管冷溶,自己先吃。
冷溶坐下后,因为想着事,嘴里的东西也没尝出味道,他在想怎麽开个头和陈永仁说。
陈永仁看不惯冷溶那磨磨蹭蹭地样子,从昨天开始就躲在自己,自己有那麽吓人吗?
冷溶没开口,他倒是先开口了:“不喜欢就不喜欢,我还能逼你和我在一起不成?”
“你本来胃就不好,用得着为了躲我去吃外面的东西?”
冷溶微楞,他没想到这个时候,陈永仁还惦记着他胃不好,一股不知名的滋味环绕他的心间,他不讨厌,反而觉得很温暖。
冷溶沉默的样子,在陈永仁眼中却变成了冷溶再次的回避和拒绝,他心髒像是重拳重重打了一击,难受的要命。
陈永仁咽下嘴里的东西,把碗筷往桌上一放,发出声响,在冷溶的疑惑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冷溶抿嘴,他知道陈永仁摔门而去的原因,但他现在心里真的很乱,完全不知道改用什麽方式去回应陈永仁,才能让他不受到伤害。
电话突然响起,吓了冷溶一大跳,不知为何,冷溶听见电话铃声,忽然涌上了极度的不安和害怕,甚至拿出手机的手也不可控制地颤抖。
陈永仁出门后,没有去警局,而是骑着他的小电驴围着护城河骑了一圈。
原本他以为冷溶也是喜欢他的,就算不能说喜欢,至少对自己也是有好感的,可现在冷溶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他却不敢确定了。
陈永仁梳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回到办公室,没见到冷溶,他也没在意,冷溶那别扭的样子,指不定在哪里躲着纠结了。
直到晚上,冷溶还没回来,陈永仁坐不住了,他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自己怎麽就这麽放心冷溶,他那小身板还不够挨自己两拳了。
他拿出手机疯狂地打冷溶电话,但一直无法接通,这下陈永仁彻底慌了,他在群里发消息,问有没有人看见过冷溶。
群里有位同事回答,说早上看见了冷溶慌慌张张地出去了。
陈永仁正要细问,张局一个电话打来。
“喂,阿仁,冷溶给我请假了,有点事。”
陈永仁脸色难看:“那他怎麽不跟我说了?”
张局无语:“我是他上级,他请假肯定是和我说啊。”
“你别担心,冷溶许是再忙,过两天应该就和你联系。”
张局的电话并没有给陈永仁带来安慰,他心里很不舒服,冷溶一声不吭地就走,一点都没和他打招呼,他总觉得冷溶把他排斥地很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