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流开始涌动,阮雪榆在他胸膛上一推,却被更加牢牢地困在怀里。
时钧含着他可口地像一小块桃色点心的耳垂,强硬地说:我要气死了,你真不知道么?
阮雪榆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把乱哄哄的脑子理了一下,逐渐明白过来。
然后他一边控制着左转向,进入停车场,一只手覆上了时钧的手背,五指稍稍收紧,轻轻一摇。
他的侧脸是特蕾西亚女王后花园里的白玫瑰,有些许抹抹的红粉,那种一碰就碎的珍贵,让人怦怦心动。
错了。欲隐欲露的一丝笑意,浮现在他的唇边。
就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说得时钧心坎里都酥化了,喉咙焦渴,叫人没法再等待的火热。
仙风拂面也不过如此,他的酸火马上就被吹到西伯利亚去了。
于是时钧静静笑着,英俊的脸庞邪气得很,盯着阮雪榆看的眼光,像在观察、描摹一件私有物品,将他的右手反握着,领到那处半苏醒的野兽上,问:哪里错了?
阮雪榆耳际冷不防迅速烧热,惊得飞速一抽,却被按着贴得更紧了。
时钧研磨着他的耳垂,强势地撬开甜蜜的唇,品尝着荔枝汁水的鲜蜜,居心不可告人地问:错在这里了?
时钧在他的颈窝挨挨蹭蹭,唇舌在散发着甜味的、有许多零乱的花影般吻痕的肌肤上徘徊着,咔嚓一声清脆的皮带扣响动后,让阮雪榆的手就那么毫无阻隔地握着火热的凶刃。
那就求它。
时钧神清气爽得不得了。进了商场,那股亲昵劲还不消,把人逮到电梯里不依不饶地亲:我坏?怎么坏了?哪里坏了?这里最坏?
阮雪榆的目光与他交汇又迅疾分离,根本经不住对方眼神的爱抚,喉结不可察地羞颤了一下,双唇诱人地半张,贝壳里的海棠霞灿色珍珠,生来就是要吸引男人的亲吻和爱恋。
可是电梯门已经开了。
时钧意气风发地笑,俯着身贴耳说:回家接着坏。
第54章 愿在云间长比翼
吃饭的时候,阮雪榆频频接通工作电话,把时钧一个人冷落在包间里。
两天零十九个小时二十三分钟没见了,阮老师一点不想我,不惊喜,这是不爱了。时钧控诉着。
阮雪榆解释:这两天谈的案子太多了,昨天想找你的时候,你大概已经睡了,这几天累不累?
那前天呢?时钧不放过他,如影随形地贴上来,笑着往怀里带,想不想我?
阮雪榆淡不可闻地应了一声,暖黄色灯光下,一朵镶着金边的白云似得,向他飘近了一点。
想谁?该叫什么?时钧很幼稚气地咬文嚼字,都快结婚了,阮老师还不改口,怎么这么小气。
又不好好吃饭。时钧从后面抱着他,温柔地揉了几下胃部,说,午饭吃什么了?给你发信息,一条也不回,我一天心都不定了,又不敢吵你工作。
阮雪榆说都忙忘了,时钧气笑了:你再这样,我就天天陪你上班,监督你吃饭。
阮雪榆连忙吃了他喂的小蛋糕,奶油很淡,桂花与栗子像是秋日的二重奏。
这猝不及防的慌乱样子落在时钧的眼中,他潜藏不住地滑过一丝笑意,作势摇了摇头,仿佛被沮丧彻底笼罩:阮老师,这么害怕给别人知道么?地下恋,好委屈,丑八怪,没名分,见不得人。
特殊时期,委屈一下。阮雪榆给他一块苹果肉桂卷,有贿赂堵嘴费的嫌疑。
委屈的只是一下么?时钧说,婚也不结,也不给公开,委屈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一百下一千下了一万下了我是小老婆生的,没有人疼。
阮雪榆仰着脸给了一个香甜无比的笑,象牙般光泽的手指是甜蜜的勿忘我花枝一样,轻轻拧了一下他的脸:顶嘴。
怎么?我就爱 顶嘴。时钧马上掌回了关系中的主导权,顺势把环在他腰上的手向下一移,滑到那雾露遮掩的湿热秘处,有趣地一笑,就喜欢它每次都说不行,一进去又爽得乱叫,又紧又会夹。
今天运气好,他们买菜都没被认出来。
阮雪榆响当当的一个生活白痴,平生踏入超市的次数屈指可数,对促销员的每句话都多加思索,像是在评估某个重磅的科学产品,拉了一下时钧的袖子,对他购物车里的酸奶发出证据充足的质疑,说:这个没这个打折多。
时钧被他认真搞学术的样子逗笑了,趁他低头,偷偷地亲了一口,然后快快地走开。
可时钧也没亲自选购过食材,于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两个人,囤了一年也用不完的促销卫生纸,像外地人一样疯狂购入上海糕饼,许多长相就不大聪明的水果颇受青眼,鸡蛋被充满自信地放在最下层,车子飞驰起来,库擦库擦碎了一后车厢后,GPS的目的地改为洗车店。
但这种触手可及的忙碌生活的感觉,十分美好,他们都这么觉得。
阮雪榆的沉默就代表可以考虑,于是时钧去排奶茶店的队,好死不死又给眼尖的女孩子认出来了,在引发社会轰动之前,他火速拉着阮雪榆跑了。
仿佛下雨踩小水坑的孩子,翻山越岭终于成功越狱之后,两个人都不由同时注视着对方笑,像是刚刚交换了水果糖的幼儿园同桌。
时钧忽然很愧疚地想,在国内,他就没有和阮雪榆好好逛过一次街,几乎每次都是落荒而逃。
阮雪榆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把他们十指交握的双手扬着摇了一摇,无名指上的艾斯特莱雅之光闪耀极了。
阮雪榆在他手心写了DATING的字母,都市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投下来,他的双目皎皎如星,笑着说:每一天都是。
星霜漫天的夏夜,一阵阵凉爽的风拂上人身,静安别墅这样的老式洋房附近还蛮僻静,时钧就大大方方拉着阮雪榆的手,灵魂愉悦的感觉松松软软地袭来,他觉得他们两个被隔绝到了另一个很远的远方,从没预料过自己会这样沉迷于平凡的幸福中。
阮雪榆在月亮隐去容颜、群星暗淡的夜,也白得尤其闪闪发亮,花田里还没采摘的百合,甚至显得虚幻不实。一个浮雕上的天使俯瞰芸芸众生,一根睫毛都不愿意为凡夫俗子抬起的吸血鬼贵族。
路过一个拐角,时钧俯下身去,耸直如峰的鼻梁蹭着他的脸,像一只讨巧而忠实的大狼狗,说:我的宝贝,什么时候嫁给我,一天,一小时,一分钟,一秒,也等不了了。
阮雪榆笑着偏过脸,时钧还不停在他耳边说我老婆好好看,好好看。
阮雪榆目中水波不住颤动,实在被他被弄得痒了,也回应轻吻出一朵柔云,醉墨乌丝般的发滑过他的脸庞。
时钧垂眼看着他的吻落在自己的唇上,玩味地笑着说:明白了,老婆大人,现在就回家。
街角却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脖子上都挂着摄像机。
阮雪榆一诧,时钧却继续牵着他的手,根本不在意:没事,他们不敢拍的。
这两个狗仔其实在跟程柔柔,真的只是恰好撞上了,普天之下莫非时氏之王土,哪个媒体集团的生杀大权不在姓时的手上,谁敢抖太子爷的料啊?
但阮雪榆的动作却比膝跳反射还快,将他的手立刻挣开了。
时钧的脸色变了几变。
阮老师对我好差。车上,他就幽幽地这么哀怨着说,好想以前的阮老师,又乖又会撒娇。
不久之前的阮雪榆,虽然也是眼里没有杂质,甚至很幽深沉静的样子,却有一股孩子气的娇气和挺秀的倔强感,需要人轻声轻语,轻拿轻放,好生疼爱。一个非要钻进他怀里的小猫,奶糖粘牙了就喵喵撒娇。身娇体软,皮薄肉嫩,娇矜的小心思惹人宠溺与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