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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已经很难在成熟社会人身上看到的不讲理的占有欲行为,出现在了今年23岁的卫松寒身上。
可惜周行易最后没走,为了和他的好兄弟一起玩,选择忍耐。
……卫松寒还真不需要他忍耐。
随着室内广播结束,舞台的大灯打了上去,卫松寒的目光就遥遥落在远处某人身上。
新歌提前了一周公布,各推早就把应援编好了,现场的氛围可以说是近期最好的一次。
远和零青现在算是团内Top,远的粉丝一向稳定就不提了,而零青这个后起之秀就怎么也算是一匹黑马。
自从他被调到前排,人气就一路徐徐上涨,曾经只有那么一小块地方是属于蓝色的荧光,现在已经占了全场四分之一。
粉丝虽然不如远多,但应援的气势比谁都大。
远的顺序在零青前面,倒也不会尴尬,但排在零青后面的人就得独自享受这股应援带来的落差。
星夜和Luca两个后排饮水机战神反正早就习惯了,但Rei呢?
Rei怎么可能习惯?
在场的观众,不止是零青推和Rei推,所有人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但Rei没有反应。
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尽管应援声不如前排二人,甚至歌词和节奏都是五人里最难把握的那一个。
他也依旧做到了最好。
微笑着,耀眼着,汗水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琢磨着慢节奏情歌的嗓音是从前没有听过的缠绵悱恻。
就好像他真的有那么一个遥不可及的爱人。
卫松寒听得愣愣,直到台上的温诉忽然朝他这边看了一眼。
只有短短半秒不到的对视。
然后又若无其事地挪开了。
在所有人都察觉不到的地方,他们好像在偷偷干什么不能做的事。
“靠,Rei唱得好好啊,他以前是这个唱功来着吗?进步也太大了吧?”赵琨震惊地拍了一下卫松寒,“哥?哥?”
“……听得见,别吼。”
卫松寒挥开他。昏暗的环境里,背景音震耳欲聋,他微微低下头,手指叩了叩额头,藏在阴影里的脸颊已经火烧一样的热起来。
Live结束以后,温诉卸了妆换了衣服,周行易已经给他发了饭店的定位。
他打了个招呼准备走,工作人员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走进来。
“粉丝的礼物到了,两周就囤了这么多,你要拆开看还是先放着?”
Rei不喜欢看粉丝的礼物,在Break内部也算是一个共识。
很多礼物放到最后,Rei看都不会看一眼,工作人员只能丢了。
温诉今天却犹豫片刻,道:“那我看看吧。”
温诉从不看粉丝的礼物,除了在卫松寒家里自暴自弃时的那一次。
今天是第二次。
美工刀划开胶带,温诉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了第一个。
工作人员在后面目瞪口呆,颇有种自家叛逆小孩长大了的震惊感。
但很快,她就发现温诉的背脊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礼物都是经过工作人员筛选的,不会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才对。
她凑上前,看见温诉手里有一张明信片贺卡。
瑰丽唯美的背景上印着几行与其风格完全相反的字体。
【霸占零青的C位那么久,你怎么好意思复出?你要早点辞退,零青早就红了】
【只会媚粉的废物】
【失格偶像】
【你也配站上舞台】
后面还有一大段文字,意思都相差不大。工作人员吓了一跳,信件都检查过内容的,怎么会放了个这种进来。
“Rei!”
她伸手去抢,那张明信片却被捏紧得纹丝不动,她抬头,看见温诉面无表情的脸。
“Rei……”
“没事。”温诉松开了手,合上箱子,提起了一旁的背包,“麻烦你帮我丢了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周行易订的是家私房菜馆子,就在会场旁边的商圈附近,已经过了饭点,人还是很多,位置几乎坐满了。
温诉刚走上二楼就听见周行易那个大嗓门在说:“说啥呢说啥呢,那不是我没魅力,是我不想跟我好兄弟抢好吧!”
赵琨和周行易本来就是两个话多的人,才半天就已经熟得宛如同穿一条裤衩的好哥们了。
只有在他俩对面翘着二郎腿喝茶的卫松寒,沉默得像个孤儿。
“还有呢还有呢?”
温诉过去简单打了个招呼坐下,赵琨还在问。
“那你喜欢的姑娘狂追了我卫哥一周,卫哥最后答应了没啊?”
卫松寒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温诉来了,他不想说这个事了,咬咬牙凶道:“差不多得了啊,说多久了还在说。”
周行易很乐意跟别人唠卫松寒在大学里有多受欢迎,自己当了他多少年绿叶的苦逼事。
“你猜猜呢,你不卫松寒高中同学么。”
赵琨道:“还真不好说,我哥高中就弄哭过一个女——”
“我他妈那是拒绝她以后她自己哭了,你别说得好像我干了什么一样。”卫松寒脸都青了。
为了不让这俩货再飚出点什么话,他一拍桌子,从桌子底下踹了脚周行易。
“温诉不来了吗,点菜。”
“好好……说不得你了。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找个女朋友,兄弟这不替你着急吗。”周行易不情不愿地翻开菜单,“还追的男团,你最近几年真是越来越剑走偏锋了。”
卫松寒:“……”你管我。
温诉来了以后一直没讲过话,卫松寒其实没什么可心虚的,但温诉不讲话,他瞥他一眼,低问:“饿了没?想吃什么?”
对面的周行易点着菜,也想问温诉有没有忌口,抬头却正好看见卫松寒微微凑近了温诉说话。
他看了一眼,低头,又忽然抬头,眯起眼在温诉脸上来回扫一圈。
赵琨在旁边说:“我早就想问了,周哥你不是卫哥他们公司的老板吗?你们到底是干啥的?每天这么清闲,比我这个自由职业都爽了。”
周行易道:“专门给儿童和老人做图书漫画和各种视频的,只要沾点边基本什么活都接。”
“这么有格局?那赚得多吗?”
“说啥呢,钱不是重点。”周行易揽住赵琨的肩膀,“重要的是这颗造福他人的心灵,这是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懂不?”
“……懂了又好像没懂。”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还不错,全靠周行易和赵琨两张嘴叭叭个不停,卫松寒时不时要被他俩带进回忆里回忆一下以前飞扬跋扈一去不复还的学生岁月。
吃完了饭,大家就在门口宣布解散了。
马上就是地铁末班车的时间了。
路边的信号灯由红转绿,温诉抬脚要走,卫松寒在后面拉了他一下:“你刚怎么不讲话?”
“讲什么?”温诉回头,嘴角终于带上了点笑,“跟他们一起聊那个大学追你的女生?”
卫松寒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个:“我第一天就拒绝了好吧。我才干不出那种钓着人的事儿。”
温诉不置可否,忽然回头望向了远处朦胧的大厦灯光。
“……怎么了?”卫松寒就有所察觉似的,“你今天,心情不好?”
温诉淡淡的口吻:“没,挺好的。”
卫松寒不信:“骗鬼。”
温诉平时话不一定多,但菜都没吃几口是太反常了。
以前他们出去下馆子,温诉连他碗里的肉都要抢,抢了还开嘲讽。
今天周行易点了一桌子菜,卫松寒在旁边看了,温诉就没动几下筷子。
这叫挺好?
“是不是特典会上出什么事了?”
Live结束之后,因为周行易被闷得想吐,一副要歇菜的样子,预约的餐厅也快到时间了,卫松寒只能和他们先走了。
他不知道那之后怎么了。
“没有。”温诉还是那两个字,“别问了。吃没吃饭都要管,你是我家保姆吗。”
卫松寒唇际一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