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南方小镇,刚刚下过暴雨,石子路光溜溜的,能映照出行人的模样。小孩儿趿拉着凉鞋在马路积水中自娱自乐,看见有车来也不躲避,站在水洼里直白地向他们投射好奇的目光。掉漆的白色阁楼上有妇人重新将衣服挂在绳子上,有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骑着电动车路过,回头看了看他们。
走了一会儿,遇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面容像是一团揉皱的宣纸,坐在藤椅上给自己编麻花辫。
看见迎面走来的林田之后,咧开嘴露出了残缺不全的黄色牙齿,用白森听不懂的当地方言说:“小林回来啦,听说你家娃娃考到城里去念初中嘞,有出息的嘞!”她笑得很质朴。
“她是?”
“一个疯婆婆。家里就剩她自己了。”
走到一半,又下起小雨来,他撑起伞询问白森愿不愿意先在屋檐下避雨,白森点了点头。
两个男人高大的身材与当地的建筑格格不入,像是一滴混入水墨的油彩,靓丽、夺目。
白森抱着一束白菊花,与矮了他半头的林田并肩而立,沉默地注视着黑色屋檐滴落的雨帘。
林田抬起手看了看时间,看了看连绵不断的阴雨,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白森的脸色,又在男人即将察觉的时候收回那直白的目光。
林田自作多情地红了脸,尽管男人根本没有看他。这种走火入魔的状态,从他不知道的某个瞬间开始侵蚀他的灵魂,控制住他的情绪,从行为举止中暴露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警告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然后又在下一次亲吻中迷失自己。自从有了第一次之后,这样的事就好像变成了他工作的一部分。
林田曾替他选过女款钻戒,预订了高级餐厅以及酒店,也见过一个年轻高贵的男子在车库里与白森接吻,甚至在他替白森整理生日宴会上收到的礼物,其中有一个是装满了钻石的避孕套。
不知从何时起,白森的一举一动都能左右他的喜怒哀乐,但他却无法猜透白森的心情,只有他跟白森做爱的时候,他才在男人的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在他坐在白森身上自己“强奸”自己的时候,他才能看见男人用宠爱的眼神抚摸着他的身体。
他只能在背叛白森的时候找回自己的尊严,那个时刻他觉得自己掌握了这个男人的一切,与此同时,他出卖自己的身体来消除自己的愧疚感,压抑自己的恐惧。
这听起来十分矛盾可笑,像是圆周率一样无限循环。
在这个躯壳里林田和林坦,他们挣扎撕扯,他曾经的恐惧是源自男人的危险暴力,害怕自己的身份的暴露,而现在他在恐惧什么,他自己不愿去想。
他自始自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男人送上刑场。
不知他沉浸在思绪中已经过了多久,缓过神儿来时白森正在喊他,也不知是第几遍。
“田田?”
这是白森给他起的昵称,叫起来顺口又暧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林田恍然地抬头看他。
“雨停了。”
“啊……雨停了。”
他和白森的目光缓缓重叠在一起,两个人都笑了。
大约步行了半小时,途中还路过了一片田野,他们来到了一个乱草丛生的山岗上,远远望去都是一个一个土包,有些立了碑,有些没有。
林田很熟练地来到父母的坟前清理杂草,白森将白花靠在无名的土丘上,没有说话。在沉寂之中只听见远处田野传来阵阵蛙声。
“我过得很好。”
白森听见林田边徒手拔草边小声说着,他很想帮忙,却无从下手。
林田敏锐地发现了他的犹豫,立刻说道:“我自己就可以的。”
等他这句话说完,一个豆大的雨珠便砸落在他的眼镜上,紧接着,雨水就像被人突然剪断的珠串,霹雳吧啦地散落一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片坟地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白森默默撑起伞,看着林田逐渐把杂草清理干净,等他终于清理完,双手已经被划出若干细小的口子,血还来不及流出就干枯着封住了伤口。
“田田,我们回去吧。”
“嗯……走了这么久,白先生也累了吧?“
白森握住他的手,皱紧了眉头,立刻用猎豹一般的眼神锁定了林田,说道:“你看起来很累。”
林田怔了一下,他们两人挤在雨伞狭小的圈子里,面面相觑,田蛙突然不叫了,毕竟无论叫多大声都无法传达给他们,它的想法。
终于打破这尴尬的沉默的是白森。
“我这算不算见过家长了?”男人缓缓抱住他,这时林田才发现男人的后背早已经湿透了。
林田垂眼暗暗笑了笑说:“算。”
......
林田捂着嘴,努力压低自己的声音,但随着男人律动而咯吱作响的木板床却暴露了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两个男人激烈又隐秘的性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锈的黄色玻璃窗上积累了时光的尘埃,阴天惨白的光是这个狭仄简陋的空间里唯一的光源。
“田田,你叫出来会好受一些。”白森一只手压在他的背上,另一只手掐住他的大腿,转瞬即逝的肉棒狠狠地冲撞进那两瓣肥美的臀肉之间,清晰的啪啪响声甚至遮掩了林田尖细微弱的呻吟。
“这、呃啊......这里......不隔音......嗯哈......”
白森看着林田白色的脊背上浮出细密的薄汗,整个头陷在枕头里小口地喘气,耳朵和脖子都红了,那抹淫靡的绯红似乎还在往下蔓延开来。
他是一个特别容易害羞的男人,白森挺喜欢看他这种欲盖弥彰的模样。
白森这样的人眼睛都像是淬了毒,看过各种各样的人,也见惯了人情冷暖。有时候对方一开口,他就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他自然也明白林田要什么。
在不同人的眼里,“柏老板”的形象似乎都不一样。有的人怕他,有的人爱他,有的人恨他,有的人嫉妒他,有的人几种杂糅在一起。
林田怕他,从第一次面试,看见他开始。
他还觉得挺有趣的,而且背景简历确实无可挑剔,就把他留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森很想问问,为什么会怕他?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头顶年久泛黄的扇叶风扇吱呀吱呀苍老又缓慢地旋转,和男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上起伏的频率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白森宽大修长的手掌包裹住林田的手背,牢牢地按在床上,这是一种征服的方式。
林田轻声说:“我想看着你。”
于是他们换成了一个可以拥抱和接吻的姿势做爱。
外面又下起雨,似乎比之前的大了些,噼里啪啦地砸着窗户,好像枪林弹雨。
林田眼神涣散地看着掉皮的天花板,身上的重量让他有些喘不过来气儿。
一轮性爱结束后,两人还腻歪地赤裸着光洁的身体拥抱在一起。
林田掰开白森的手指给他看手相,郑重其事道:“你命里缺我。”
白森闷闷地笑了一声,他大概不知道这已经是网络上流传了好多年的老土情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田喜欢见男人当成是他原创的模样,哪怕他是装作不知道,他也喜欢。
他们的对话只有在这种时候比较多,除此之外为数不多的相处的时间里,他们总是坐在彼此对面安静地工作。这个男人总是优雅地观察着他,喝着咖啡或者啤酒,带着一种风尘中成熟男子的笑意,害得林田不小心就会写错别字。他有时候在日记里模仿里写:他用宠溺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写完了自己也忍不住发笑,最后还是把这行字划掉。
林田从来也没有谈过恋爱,他也不知道谈恋爱应该是什么样子,但是应该没有人像他这样子每天在失恋和热恋中徘徊。
“那你能给自己算算命里缺我吗?”白森挽住他的手,露出林田在日记里划掉的那种宠溺的笑。
“不能给自己算命。这样会折寿。”
“我以为你不信这些。”
“曾经不信,现在信了。”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想活的久些。”
“多久算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少要比先生久。”
“哈哈,那可能不是很久。”
“对我来说足够了。”
林田环住男人的脖子把下巴靠在他的肩头,像一只小动物,悠闲又安心。
白森就这样安静地抱着他一会儿后又像一个长辈一般催促道:“先洗澡再睡。”
林田装作睡着的样子不撒手也不回应。突然感觉耳边一阵湿热的暖风灌入,是男人充满成熟魅力的低沉嗓音:“你知不知道你骗人的时候会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