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侯见状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嚎啕起来:老臣跟荣家无冤无仇,没事招惹他们干什么,我家闺女就是出门去买个东西,谁知道荣三那个怀了崽的女人就凑上前来,愣是拉着我家闺女搅合到这种事情里。
我闺女先前跟孟家那狗东西和离,母女三人都被连累得名声全毁了,老臣还想着等风头过去之后能替她们娘儿三找门好亲事,她怎么可能这个时候去招惹荣家,还闹出这种事来。
永顺侯哭得好不委屈,
我闺女多孝顺的人,她掏了嫁妆底买那么个黑狐氅就为了孝顺一下我,都怪荣家那混账东西,他厮混就厮混,养个女人怀了崽子大雪天的不在府里养胎,我闺女招谁惹谁了
天庆帝看着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还边闹边骂的永顺侯,只觉得脑瓜子都被他的哭声震得嗡嗡作响。
行了!
天庆帝揉了揉眉心,你先起来。
永顺侯泪眼汪汪。
冯源一直站在旁边,眼看着天庆帝被永顺侯那副模样惹得额头上青筋直蹦,大有动怒的意思,他忙上前扶了永顺侯一下:侯爷,陛下圣明,自会查清此事,地上凉,您不若先起来再说。
永顺侯原还想撒泼打滚,可撞上天庆帝有些阴沉的目光到底不敢真放肆的太过,他抹了抹眼泪借着冯源搭的台阶抽抽搭搭地爬起来。
老臣也不想惹陛下烦心,可老臣就那么一个闺女,实在是实在是不能让她有事
天庆帝看着他捂着眼睛抽噎的样子只觉辣眼睛,他深吸口气沉声说道:这件事情朕会让人去查,也不会冤枉了柳氏。
那陛下不会怪罪我闺女?
她若无错,朕自不会怪罪。换句话说要是有罪自然秉公处理。
永顺侯有些不满,像是想要磨着天庆帝给个承诺,可天庆帝对他早有不耐,朝着他就道:你若再说一句,便让柳氏母女跟着荣岱一起进牢中,待到事情查清楚后再放出来。
永顺侯连忙闭嘴。
等将这泼皮轰出去后,天庆帝才觉得耳朵清静了下来,他满是烦闷的低骂了句,这才抬头朝着冯源道:这事你怎么看?
冯源沉吟了下:荣岱藐视皇恩,污及陛下圣誉,大逆不道口出狂言,柳氏将他送去京兆府衙并无过错。
就算这件事情有别的缘由,或是柳氏和永顺侯故意,在家庙厮混的是荣岱,说出那等大逆不道之言的也是荣岱,不管他是不是饮了酒亦或是一时激愤,可众目睽睽没人逼着他说那些谋逆犯上之言。
天庆帝心中也是这么想的,闻言倒没出言训斥。
冯源继续说道:至于是别的,永顺侯向来都是直来直往的性子,他要是真有心跟荣家为难,也该像是上次跟成国公府那样明刀明枪地干仗,做不来这种阴险事情,而且据奴才所知,永顺侯府跟荣家并无仇怨,犯不着将荣家朝着死里得罪。
荣岱这事往大了说谋逆犯上都能算得上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罪,这事要真是永顺侯父女做的,那真的是想要将荣家置于死地。
没有生死大仇,谁能干得出这事?
冯源解释了一句才道:奴才倒是觉得这事像是有人故意算计荣家,早就知道荣三的事借着永顺侯府的手来挑破罢了。
天庆帝微眯着眼:为什么?
冯源说道:那黑狐氅极为名贵少见,连柳氏都得动用嫁妆银子才能买得起,而荣岱早在九黎山回京后就被荣将军命人绑了送去家庙,那女子怀孕不久又身份特殊,哪来的银钱去跟柳氏争抢?又怎会明知道她跟着的男人处境不好还那般张扬,当街就跟一看出身就显贵的柳氏母女起了冲突?
这事瞧着倒像是她故意引了柳氏与她争执,且也早知柳氏性情将人引去了荣家家庙
冯源只点到即止说完就安静站在一旁。
天庆帝若有所思,他觉得冯源说的有几分道理,且他本也不觉得这般费心思的事情,会是永顺侯那个能直接朝着人家府里送棺材的老泼皮做得出来的事。
他沉着眼想着这事情到底是谁能从中得利,眼神有些阴霾。
守在外间的内侍突然到了门前,跪在地上低声道:陛下,二皇子晕倒了。
天庆帝抬眼:他倒是晕得是时候!
那宫人见天庆帝误以为二皇子故意晕厥,连忙低声说:二皇子不是自己晕的,方才永顺侯出去时与二皇子和荣将军起了几句争执,二皇子是被气晕过去的,永顺侯也被吓跑了。
天庆帝:
那老东西!
荣广胜呢?
荣将军还在外面跪着,不过也被永顺侯气得差点厥过去。
天庆帝闻言脸色格外不好,二皇子到底不比其他皇子,这些年所积累下来的圣恩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散去的,那毕竟是他真心疼爱过的儿子,与老三、老四不同,天庆帝虽然恼怒荣岱所说狂言,可到底还是松了口。
把人带进来。
第383章 心黑
二皇子跪了许久早就有些受不住,再加上被永顺侯一通恶人先告状,那嘴巴又毒又狠说的急怒之下才会晕了过去。
等被人挪到殿内暖阁之中,没多久他就悠悠转醒,躺着先是迷茫了一瞬,等想起刚才的事情,又抬头见到坐在不远处的天庆帝,他直接便是红了眼。
父皇。
二皇子挣扎着从榻上翻身滚了下来,落在地上便跪着额头触地,儿臣有罪,是儿臣没有做好为子为臣的本分,才会让表弟生了误会起了这般心思,是儿臣的错,求父皇责罚。
天庆帝原本想要怒骂的话被他先行请罪给堵了,沉着眼寒声道:你是有罪!
荣广胜也是被冻得脸色僵青,偏他没二皇子那么好的待遇,被叫进殿内来后依旧一直跪着。
此时见天庆帝有降罪二皇子之意,他连忙跪着向前几步砰地一声将头磕在地上:陛下,此事与二殿下无关,实在是孽子糊涂。
那畜生被人灌了几壶酒,又不知被何人撺掇说出那等大逆不道之言,是微臣教子不善,可此事与殿下无关,殿下数年不在京中,微臣也久不涉军政之事,臣与殿下对太子、对陛下只有恭敬,万不敢有半丝不臣之心,还望陛下明查!
天庆帝闻言看着跪匐在地的二人。
若是二人辩解几句他或许还会动怒,可二皇子直接请罪,荣广胜也丝毫没有袒护荣岱之意,这倒让他心头怒火稍缓了些。
二皇子这么多年的确鲜少留在京中,直至去年年末方才回来,回京这近一年时间也十分乖顺未涉朝堂,至于荣家也的确如荣广胜所说久不涉军政,光看素日言行二人的确不像是那般存有异心之人。
冯源看着天庆帝神色稍霁眼神不由深了些。
这荣广胜看似是武将粗鲁,实则心思细腻城府极深,只一两句话的功夫便能扭转天庆帝心意,他垂着头在旁安静站着,而天庆帝则是开口:荣岱当众口出狂言,此事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
父皇二皇子脸色苍白,像是想要替荣岱求情。
倒是荣广胜眼中虽有痛楚却还是沉声说道:当众污言秽语辱及陛下,那孽畜就是死上一百回也难赎其罪,臣和荣家也容不下他这等与人厮混辱及荣家先祖的畜生,只是这次的事情实在蹊跷。
微臣早两个月就将那逆子送去家庙自省,且下令不准他出家庙半步,若无人帮忙那些女子是绝不可能入得了家庙大门,我荣家虽不说家风清正,可要是没人帮那孽畜出了主意震慑家仆,他们也断不敢欺上瞒下让那逆子做出这等丑事。
荣广胜眼中满含悲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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