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沈却说道:我瞧见刚才瞧见他在谢家门前,后来有个人拦着他,他就跟着那人走了。
沈却急声道:是什么人?
那轿夫摇摇头:我也没瞧清楚,只好像穿着锦衣褂子,模样挺普通的,哦对了,他腰间好像还佩着剑呢。
沈却眉心紧皱起来,心头隐有不安。
京中能配刀剑的人虽多,可能找上薛诺的一般都不会让自己那般显眼,薛诺要是临时有事要离开也该与他说一声,最不济也会带上薛小花。
可薛小花还在这儿,薛诺去哪儿了?
沈却心下担忧扭头正想去找,就见之前问话的那人突然指着他身后说道:咦,沈大人,那不是薛公子吗?
沈却连忙回头,就看到人群后面薛诺的身影。
阿诺
沈却快步走了过去,拉着薛诺刚想问她去哪儿了,就冷不丁见她抬起头来。
她眼中泛着赤红,嘴唇白极了,被他拉了下手腕就直接踉跄着险些跌倒,靠近时才发现她身子像是在隐忍着什么不住地发抖。
沈却大惊失色:你怎么了?怎么回事,血融丹怎么会发作?
薛诺说话时喑哑:沈却,回去。
沈却急声道:还忍得住吗?
薛诺脸色难耐低嗯了声。
沈却见她还有些理智,忙替她压了压帽檐遮住了脸,让她靠墙站着,而他直接回了队伍里牵着薛小花朝着之前那人说道:
我有要事得先离开,待会儿你家公子迎亲回去之后,你替我跟他说一声,晚些时候补他贺礼。
那人闻言愣了下,这头沈却牵着薛小花就走,等到了薛诺身旁扶着她上了马,自己则是翻身上去坐在她身后。
感觉到薛诺一靠近他后就抖得越发厉害,整个人几乎歪倒在他身上。
沈却连忙扯过披风将人盖在里面,一勒缰绳朝着沈家而去。
人群之中站着两道身影,看着沈却带着薛诺疾驰离开,其中一人说道:大人,那薛公子怎么了?
燕凌忍不住皱眉。
他夫人前些时候在跟人定了套头面,昨日跟约好了今日去取,结果昨儿个夜里他夫人突然崴了脚,今天他代他夫人去银楼取东西,没成想路上被个小贼摸了荷包,一路追到了这附近还是被人给跑了。
原是打算离开的,可谁想到就看到薛诺从那巷子里出来,而且她低垂着头走路时身形踉跄,好像是生了病?
去看看
燕凌话音未落,就听到薛诺之前出来的那巷子里有马车走动的声音传来,他下意识拉着身旁的人朝着旁边墙柱后一躲,就见到一辆马车从巷口走了出来。
那马车样式寻常,赶车之人也是陌生,整个马车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人是谁,可是燕凌目光落在赶车之人腰间的佩剑上却是紧紧皱眉。
前段时间陛下才让他查过薛诺,他派去江南的人也都还没回来,如今薛诺神态诡异地出现在这里,后面又冒出来辆马车,怎么看都不寻常。
燕凌低声道:跟上去。
谢家今日嫁女,整条街上都是瞧热闹的人。
那马车走得不快,两人远远缀在后面一路跟着,等车绕过街口眼见着周围人渐渐少了起来,马车加速离开,他们跟上去也会太过显眼。
燕凌正想着是不是要直接上去拦人查探,谁知道就在这时,迎面一个推着豆腐车的老汉不小心踩着积雪滑了脚。
第378章 毒发
啊!
那老汉急促叫了声,手中板车径直就翻了过去,他下意识想要抓住车上那几板豆腐,谁知用力过猛反而按着木板将上头的豆腐给按翻了出去。
切成块的豆腐飞落了一地,其中几块更是对直就砸在了迎面而来的马车之上。
那马被砸得嘶鸣后仰,赶车的人吓得连忙勒住缰绳,等稳下车子就扭头急声道:大人,您没事吧?
冯源险些被摔出马车,抓着帘子才稳住身形。
他瞧了眼外头摔在地上的老汉,放下帘子寒声道:没事。
瞎了你的狗眼了!赶车的人见里头人安好,扭头就朝着前方骂,伤了我家主子你担待得起吗?!
那老汉摔得浑身的泥,脸上手上都蹭破了皮,可他却顾不得心疼豆腐吓得直哆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是这地儿太滑了
那赶车的人还想说什么。
马车里冯源就有些不耐道:行了,赶紧走。
赶车的人这才闭嘴,狠狠剜了那老汉一眼,这才抓着缰绳让马匹绕到了一旁驾车离开,那车轮子溅了老汉一脸的泥水。
等人走了后,那老汉才哆嗦着跪在地上,满脸后怕得双腿发软。
旁边的人见状有些不忍:这下雪天路滑,走路可得小心着些,你这都摔得流血了,赶紧回去瞧瞧吧。
有好心的上前扶了那老汉一把,将歪倒的木车也推了起来,朝着他说道:不过是些豆腐,也不值当什么钱,你也是命好人家贵人不跟你计较,下次可得小心点,这要是撞上了哪个脾气不好的,怕是小命都得没了。
就算能活着怕也得赔的倾家荡产。
老汉白着脸连连道谢,一瘸一拐地推着木车离开。
街头围着的人散尽之后,站在不远处的燕凌和他身边的人却是呆若木鸡。
大人,那车里的,好像是冯大人?
虽然马车帘子只掀开了一瞬,可也足以让他瞧见里头人的身影,再加上说话的声音,长处宫中时常会见面的禁军中人怕是谁都能一眼就认出马车里的人是谁。
燕凌也是震惊,他怎么都没想到那马车里的人居然会是冯源!
这马车紧随着薛诺从那巷子里出来,冯源只是凑巧经过?还是他就是为着薛诺来的?
冯源不是一直在替陛下查薛忱的事情,也明知道陛下对薛诺有疑,他为什么会私下跟薛诺见面,还这般鬼鬼祟祟仿佛不能见人?
大人旁边那人低声道,这事要不要告诉陛下?
锦麟卫和禁军有很多职权都是重叠,可陛下倚重锦麟卫,连带着禁军权利便被削弱许多,禁军的人跟锦麟卫的人一向不和,也早就看不惯锦麟卫嚣张。
燕凌有一瞬间的心动,可下一瞬却果断阻了这念头。
冯源不是旁人,那是陛下心腹,是整个皇宫之中除了陛下权利最大的人。
他手中的十二监和锦麟卫都不是轻易能动得了的,就算将今日之事告知陛下,陛下也未必会动了冯源,正如同先前陛下就算对他有了疑心也只是让禁军这边暗中去查薛诺的事,对于冯源却丝毫未动。
他们今日只是看到了冯源和薛诺从同一处出来,没证据能证明他们做了什么,甚至他如果跟陛下禀告还极有可能被冯源反咬一口。
到时候别没将冯源拉下来反倒是白白把自己赔了进去,倒不如先查查冯源和这薛诺,有了证据再说。
燕凌沉声说道:这件事情先不禀告陛下,无凭无据陛下不会相信,得先查查冯源。
他顿了顿继续,
锦麟卫的鼻子太灵,禁军这边稍有动静怕都会惊动了冯源,你记得守好了嘴不准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也别走漏了风声,我会叫旁人去查冯源和薛诺,待有了结果之后再说。
那人连忙点头: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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