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是至亲兄弟,血脉相连就算关起门来闹得再厉害,你也绝不会帮着外人来害我。
猎场时沈长荣虽然跟着沈家政敌来往可他的确没有做过危及沈家的事情,哪怕有平远伯府那些人撺掇,他也没答应来害他。
沈长荣眼圈忍不住泛红:我以为你会怪我
沈却失笑:为什么?
见沈长荣欲言又止,他笑着说道:难道因为你总跟我别矛头?
沈长荣有一瞬间的心虚。
沈却笑了笑:你是我弟弟,在我眼里你和长林、长瑞没什么区别。
他脸上多了些正色,很认真地看着沈长荣说道,
你一直不服气我,也觉得你不比我差,可是你要知道这世上比我出众的人比比皆是,我也只是因为生在沈家才能于起步时便胜人一筹,你要强没错,可你不该把眼睛放在我身上。
云麓书院汇集天下英才,出类拔萃的更是比比皆是,祖父送你去那里就是想要让你知道,你一直想要攀比的人放在那里只不过是个寻常人。
他说完后拍了拍沈长荣的肩膀,
去了书院好好用功,我在府中等你回来。
沈却持伞离开之后没多久,姜成就拿着个瓷瓶快步走了过来。
二公子,大公子说之前在宫里时就瞧见您胳膊有些不对,怕是伤着了,这药油是他自己用的,您拿回去让人替您揉揉。
沈长荣接过瓷瓶,眼里酸涩时连忙斜了伞挡住了自己的脸:替我谢谢大哥。
姜成点点头:好。
沈却踩着风雨回了弗林院时,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抱朴踪影。
他原是想回房去的,可想起薛诺迟疑了下,脚步一转就朝着跨院那边走去。
等到了月牙拱门附近,就隐约听到那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熟了没?
熟了吧,皮都炸开了,我瞧着里头肉都软烂了。
好香啊,嘶好烫!
沈却早做好了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甚至都想好了薛诺真要发火时,他该怎么解释,该怎样让她不对他起了戒心甚至不误会他,可谁想到进了跨院却瞧见这般情景。
院中大雨滂沱,那屋前房檐之下,之前还一脸寒霜毒舌的薛诺蹲在那里,旁边站着薛妩和金风,而本该在正院那边的抱朴则是蹲在薛诺身旁,手里拿着个东西拨弄着中间放着的碳炉子。
薛诺手里捧着个烤番薯,烫的嗷嗷叫也舍不得松手。
旁边薛妩连忙递了帕子给她包着,她却还趁机咬了一口扒开皮的地方,然后烫的张大了嘴直吸气。
沈却:
公子。抱朴瞧见沈却后连忙起身。
薛妩扭头见是他来了也是笑道:沈大人来了,你这来的可真巧,正好这番薯也烤好了,沈大人也尝尝?
薛诺在旁哼了声:沈公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这些东西哪能入了他的眼。
薛妩:?
薛诺面无表情地将番薯给了薛妩他们一人一个,剩下的直接用衣裳兜着,连个崽儿都没留,板着脸就扭头直接进了里屋。
沈却:
他就知道没那么好过。
见薛妩他们都是有些茫然,显然不知道薛诺怎么了,沈却颇为头疼地说道:薛姑娘,我有点事情想要单独跟阿诺说。
薛妩只以为两人闹了别扭,善解人意地说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合欢苑。
抱朴识趣的抬着炉子去了一旁,金风却杵在门前一动不动。
沈却也没想着自己能叫金风离开,只假装没瞧见这么个人,对着那敞开的房门像是有洪水猛兽似的,思衬了半晌说词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只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开口,那头薛诺就砰的一声将手薯扔在桌上,抬眼看着他。
沈公子想好怎么糊弄我了吗?
第284章 表明心迹
沈却瞧了眼滚到桌边的番薯,总觉得薛诺砸那玩意时有点儿像是在砸他脑袋,他头皮莫名麻了一瞬,原本的说辞愣是忘了个干净,半晌只憋出来一句:没想糊弄你。
薛诺嗤了声:那沈公子倒是说说,你当初怎么把我认出来的?
沈却张嘴想说话。
薛诺就冷嘲:你可别告诉我扈家门外你是路见不平,还是你又想跟说你是梦见我砸了你们沈家祠堂所以第一次见面你就跟我过不去!
沈却:
他倒是想说一句他是真梦到了,可总觉得他要是说了,薛诺能立刻跟他翻脸。
沈却气虚:我当初去江南的确是为着你。
唰!
薛诺摸刀就想宰了他。
沈却眼疾手快一把抓着她腕子急声说道:你先别动手,我去江南的确是为了你,可我一早并不知道你身份,我在祁镇时也根本不知道你与永昭公主府的关系。
薛诺冷笑:接着编!
沈却紧紧抓着她手腕,想要找个什么说词能让她相信他从没骗她,可想来想去却发现不管怎么说都有漏洞,他去江南寻人是事实,后来屡次为难薛诺与她交际也是事实,无论说什么都绕不过去。
眼见着薛诺寒霜覆面,眼里全是冷怒疏离。
沈却突然便觉得他这次要是骗了薛诺,他们便就此完了。
薛诺的性子太决绝,永昭旧事磨去了她所有的忍耐和心软,她也容不得身边人有半点欺骗,一旦他现在说了谎,往后就要源源不断的去圆谎,他既不想骗她,也不觉得他有能力瞒得住她一辈子。
不管你信不信,我之前是真不知道你身份。
见薛诺冷眼看他,沈却松开她手腕退后了半步,
今年一月初,太子坐骑被人动了手脚,我为救太子受伤昏迷了三日,那三日便被困在一场梦境之中。
梦里已是几年后太子身亡,皇室倾轧朝堂更是乱成一团,你以瘦马身份混入四皇子府,挑拨他与其他人争斗,一步步得权之后大肆杀戮朝臣排除异己,后来更是认了冯源当义父。
梦里你冷绝狠辣,对人从不留情,为夺权与冯源内外勾结,挑唆皇子争斗,拉拢康王谋逆,最后坑了康王拿了陛下,推了年幼的六皇子上位,成了权倾朝野的千岁爷。
薛诺听着沈却缓缓说着他梦中之事,说她是如何祸乱朝堂,说她是怎样挑拨诸人争斗。
她想说一句荒谬,想说他不想说实话信口雌黄编这种可笑的东西来糊弄她。
可沈却神色太过认真,认真到了连她都觉得他是真的做了这样一场梦,而梦里种种清晰可见仿佛就在眼前。
薛诺冷着眼:所以你就去了江南?
沈却摇摇头:刚开始我只以为是一场梦可后来连续数日我只要一合眼就会梦到你看着梦里你一步步走上高位看着你乱了朝堂,看到你带人砸了太庙,压着陛下朝着看不清楚名字的牌位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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