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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舒白秋也立时应了,说。
“先生忙,我等下就睡。”
舒白秋也没再问自己要在哪里睡。
他直接被傅斯岸抱去了主卧。
傅斯岸去浴室简单沖洗之后,就直接去了书房。
主卧熄了灯,安静下来。
宽大软床上的少年也很快休息了。
这一场越洋会议持续的时长有些久,等傅斯岸忙完回到卧室时,都早已经过了淩晨。
男人悄无声息地走近了床铺,没有开灯。
上床时,傅斯岸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但等到傅斯岸伸手,圈住那个侧躺着半蜷睡着的纤薄身影时。
怀中的少年动了动,却还是睁眼,醒了过来。
傅斯岸放轻了手臂的动作,略带歉意,低声。
“吵醒你了?”
“唔……”
少年咬出一点微倦的鼻音,他的确是刚醒,并不是一直没有睡着。
但这时醒来的舒白秋听到傅斯岸的话,却摇头,说:“没有。”
摇头时,少年柔软的发尾很轻地蹭过了一点傅斯岸的下颌。
惹得那处廓线分明的侧颌微微绷起。
傅斯岸又听到怀中人软声说。
“可能因为昨晚,睡得太久了……”
“……”
傅斯岸沉默了一瞬。
昨天。
……是有点久。
小孩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接昏睡了过去。
在这歉意继续徐徐升起的时刻,傅斯岸的指腹却传来了一片温软。
他垂眸,就见在昏暗的夜色里,怀中的少年擡手,轻轻握了握他的食指。
少年清软的嗓音还带着低糯,听起来尚不算清醒。
但他仍然没忘记对傅斯岸讲。
“先生快睡吧……你需要休息。”
傅斯岸腕间的青筋微动,片刻后,他低应了一声。
“好。”
傅斯岸轻而满地圈住怀中的少年,抱着人一同沉入了静谧的夜乡之中。
其实,在睡下之前,傅斯岸也曾想过。
保险起见,要不要和小啾分开休息一晚。
但想到前天,舒白秋回到侧卧去睡,又被噩梦所惊醒的事。
傅斯岸很快又划去了这个设想。
而且,男人今晚回来之后,也察觉。
舒白秋对他并没有本能的畏惧,或残余的瑟缩。
可能正如诊疗团队所说。
小舒先生的好转与恢複,其实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傅斯岸想。
小啾对他,也比他的想象中更大度。
昨天被欺负成那个样子……
小啾居然都没有记仇。
所以,在今晚继续抱着少年一起入眠之后。
傅斯岸也决定了,明天清早要提前些醒。
提前醒来的话,他自己会严实很多。
也能避免再做什麽不清醒的失态之举。
毕竟刚经历过昨天傍晚。
傅斯岸也不想让小孩再怕自己。
提前清醒对傅斯岸来说,并不难。
他的生物钟很标準,自律也极严格。
如果睡前设想过要几点醒来,身体就会在到点之后準时苏醒。
除非傅斯岸睡得较沉,或是有心补觉的时候。
他睁眼后,才会没那麽快地彻底清醒。
所以第二天清晨,天光刚亮。
傅斯岸就睁开了眼睛。
他的墨色眸中一片清明,并没有什麽昏沉与疲倦。
但,唯一出乎了傅斯岸预料的却是。
他才刚戴上眼镜,怀中的少年居然也醒了。
“……”
察觉少年苏醒后的气息变化,傅斯岸不由微顿。
因为,早醒能够自定。
但早起的反应却不能。
这种持续的晨起,傅斯岸也从未遇到过。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他知道小啾之前有段话说得对。
少年讲,先生会有这种状况,说明压力减缓,自己其实更觉得是件好事。
而自从傅如山死的那天,傅斯岸从冰冷的彼岸走过,隔岸观火,却被人握住了手指,问他是不是冷的那一刻。
有些压力与心结,或许的确被无声地卸去了。
傅斯岸也自己梳理过,他的前世始终全心戒备,从未有任何放松,根本不可能在睡着时任旁人接近。
更不要说这种事。
而这一世,傅斯岸终于拥有了一份完整的信任。
小啾说过的话里,还有一句。
“我会对我的医生负责。”
医生与病人的关系,最初还是由傅斯岸提起,为了给少年缓解惊惧。
但傅斯岸最终也发现。
治疗是相互的。
有些治愈。
是如此同等的相互作用力。
而且傅斯岸此时,又是如此地过分年轻……且充沛旺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