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九霄反倒有些惋惜, 他为什麽要扭过头。
床头处的烛台上燃着一盏龙鹤花烛,龙与仙鹤盘旋在烛身上,温暖的火星点燃了烛芯, 蜡油顺着烛身一滴一滴地滑落, 烛影摇红。
谢九霄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髒跳动得越来越快, 像是要沖出胸膛,脖颈间的红晕逐渐爬上脸颊,殷红的双瞳在烛火的照耀下更加深沉,里面仿佛是无尽的深渊,看不见底。
江閑的唇有些凉, 亲到他嘴角的时候像是蜻蜓点水一样, 他还未反应过来, 江閑就离去了。
还不够, 他觉得不够。
谢九霄心像是被刺挠了一样,痒痒的, 一手握着江閑滚烫的手腕,躯体不受控制地往江閑那边靠去。
越来越近, 呼吸交缠。
江閑那双清澈的瞳孔就这麽望着他, 跟清醒的时候没两样,他甚至以为江閑此刻还是处于清醒的状态, 心髒狂跳,止都止不住。
他在江閑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他的倒影,还有一旁耀眼的烛火。
“小道长,我可以亲你吗?”
江閑还是那麽回答了。
“嗯。”
在谢九霄即将触碰到江閑的脸的时候。
江閑忽然往身后柔软的床褥倒去,双眼微阖,绵长的呼吸声从他鼻间传来,胸膛也在随着呼吸起伏。
谢九霄的动作随着江閑的倒下,戛然而止。
江閑睡着了。
谢九霄这才回过神来,眼底的欲望波澜一消而散。
醉的不是江閑,而是他。
他今晚也喝多了。
谢九霄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淩乱的衣袍,低头把床榻上的江閑身上沾着酒味的衣袍给褪下,只剩下了里面洁白的中衣,头上的发绳装饰也给取了下来。
他又单膝跪地把江閑的鞋袜一同脱下,放在了床榻下的踏板上,给江閑摆了个规规矩矩的睡觉姿势,把大红色的被褥盖在江閑身上,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头,不透一丝风。
江閑从头到尾都乖得很,闭着眼,动都不动一下,像个精致漂亮的人偶一样。
最后他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床新的被褥,在地上打地铺。
“晚安,小道长。”
烛火灭。
翌日,江閑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
除了头刺痛了一瞬之后基本上没什麽感觉了。
他眼前昏暗花白,坐在床上缓了缓。
昨夜他是喝醉了吗?
好像太子殿下给他敬了酒之后就因为公事匆匆离去,他喝了酒,不过喝完之后他身体并无不适,感觉喝酒跟喝水一样,其他瞧见他喝了酒的宾客,看他身边没有谢九霄挡酒了,也轮番上来朝他敬酒。
虽然喝了第一杯之后并没感觉,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多喝,原想就此止住,可意识却不受控制地一杯一杯接着控制手倒酒,仰头喝下去,重複喝酒的动作,最后竟是将一壶酒都给喝了个干净,不见底。
之后他就不记得发生何事了。
他低下头,见身上的婚服已经被褪去,只剩下了中衣,而床榻下是他的鞋袜。
好像谢九霄是把他给带回来了。
他昨晚不会干了些什麽事吧?
江閑想起来以前看过那些酒鬼发酒疯摔东西发脾气的样子,躯体一怔,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发酒疯的模样,例如说用长诀把屋顶掀翻……
那……可真是骇人。
不过房间里也没东西被劈烂,昨日是什麽样子,今日就是什麽样子。
他醉酒后应该没有发酒疯吧?
江閑起身穿上了鞋袜,推开了那扇紧闭着的窗户,刺目的太阳打在了他的脸上,刚照在他脸上的那一瞬间,照得他眼睛微眯,片刻后适应了这太阳的照射,睁开双眼。
他仰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
曜日当空,现在估计是晌午时分了。
此时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响,江閑循声望去。
谢九霄穿着整齐地走进屋内,手上抱着一个包袱,里面露出了一截白色的衣角,看样子像是他的衣物。
谢九霄看见江閑站在窗户边,出口问道:“小道长醒了?”
“嗯。”
“刚才我去江府把小道长的衣物都带回来了,狐姝她原本还想送过来的,还有些书籍……等这个放好我再去替小道长拿书籍。”谢九霄滔滔不绝地讲着,边说边把衣柜拉开,将手中的衣物摆放进去。
江閑欲言又止。
该不该问谢九霄昨日他醉酒之后发生了什麽事呢?
他应该没做出格之事吧?
江閑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昨夜……我似乎是喝醉了,至于发生了什麽事……醒来也记不太清,我醉后没做出什麽事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