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璎璎的脸色冷了下来:我就猜到。
她皱眉凝视着君至臻:所以,你就信了他的挑唆?哼,真不愧是两兄弟,我看你们之间的默契,别人是插不进去了。
她将头一摆,不再理他。
君至臻道:他跟我说,你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嫁给我,其实这点我很清楚。
苗璎璎拧着修长秀丽的柳叶眉,一声不吭地听着,可听着听着眉心的折痕却愈来愈深。
他还说,你之所以这么快就想嫁给我,多半,有他的几分缘故。你为了气他背叛你,所以
苗璎璎打断他的话,笑眯眯地道:所以怎么样,当不成祁王妃,就当他的嫂子,这样气他?
君至臻薄唇微敛,欲言又止。
苗璎璎冷嘲道:我不知道是应该说君知行太自信,还是你太自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再说,就算是我要利用你做过河桥,我也会光明正大地跟你谈条件,当我苗璎璎是什么人,对你骗婚么?
是,我以前是眼睛不好,才会看上君知行那个混账,退婚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桑榆晚早就不是第一个,他从前那些烂事都被贤妃兜着呢,要不是我拷打了沈溯,到那个时候都还被蒙在鼓里。可我早就从和他那段里走出来了,之后,我苗璎璎要是还有一分旧情不忘,便让我下辈子做条鱼罢了,该叫我鱼眼不明。我知道你从小只喜欢我一个人,如果你介怀我以前喜欢过别人,那可能是没有办法,已成事实。
君至臻摇头:璎璎,我不介怀。我只要现在。
苗璎璎认真地看着他,道:那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心。
君至臻柔声道:不会。
苗璎璎投身入怀,笑逐颜开,阿宪,我会对你很好的,我喜欢你。
她的小手抱着他,依恋地亲他的下颌和嘴唇。
君至臻也回抱住苗璎璎,心里的快活岂是二十年的唾面自干所能比,他曾经以为这一生到新婚之日已经是圆满,谁知,圆满之外更有圆满,他的心充斥着宁静和幸福,倘若能一直如此,便是留在边境一世,再不理俗务,也是人间至味。
璎璎喜欢,是我的荣幸。
他微笑着,亲吻她的额头。
作者有话说:
甜啦甜啦。
第65章
河水对岸出现了两头宛若有灵性的梅花鹿, 两头小鹿交颈缠绵,共同饮水, 姿态娴雅, 神情放松。
苗璎璎看着对岸饮水的小鹿,不觉已是很久,直至它们渐渐跑远,她才回眸, 他身后的男人似也在出神, 凝视着那对恩爱的夫妻, 苗璎璎心里感到极是餍足, 偷偷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阿宪, 他们说你这几日是追查沙匪去了,有消息么?
君至臻恍若醒过神,她的那两只手像灵蛇似的在他身上到处乱惹火, 他偏就不敢动,适才已经是伤了她, 君至臻脸色泛红,镇定地道:抓了几个,问出这群沙匪的头领, 多半是以前李将军的手下败将。他们观摩李将军的虎断门刀,有心破解, 所以学了一个四不像。
苗璎璎捏他脸:你还和我装?
君至臻神情莫名。
苗璎璎道:是你吧, 从中搭线,让李将军收我为徒。
他不言语,只是耳根冒着粉, 眼神略有几分闪躲。
苗璎璎轻笑:我说, 萧泠说那天在穗玉园, 你用石子打他的腿弯,害她投壶输给了我。原来这飞石绝技,不是我一个人会啊。
老底被一层层掀翻,秦王殿下脸皮薄,大概觉着是无脸见人了,所以将头扭向了背后,都不肯和她对视,苗璎璎趁机爬上来,直接坐在他的腿上,小手挑动他的下巴,迫他转眸。
君至臻的眼睛泛着漆黑的墨光,动一下,犹如江海生波浪,怒涛席卷,也唯有方才他动情时,眼底的颜色最是好看。
苗璎璎食髓知味,贪恋地撩拨他,缓慢地拨他的嘴唇,一下一下,嘴角翘得老高。
璎璎。
他却纹丝不动,甚至唤着她的声音有些冷调。
苗璎璎一怔。
我拒绝你的求欢。
当君至臻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自诩胆大热情的苗璎璎瞬时偃旗息鼓,两颊涨红,鼓胀饱满,犹如枝头熟透的果子,紧咬下唇,难堪地望着他退去。
君至臻握住她的两只手,璎璎,我
苗璎璎要挣脱,被他攥得更紧。
君至臻实在难以启齿,但怕她生气,不得不硬起头皮直言:我,我太过孟浪,有违圣训,你若再缠我,我,我
话未说完,却见她朝一侧低着头,看不清脸色,只是两肩抖动,颤得厉害,君至臻一怔,以为她气哭了,连忙低下头去探寻她的神色,可苗璎璎哪里有半分难过,她分明在取笑他!
苗璎璎笑得花枝乱颤,掩面笑出了泪花。
这时,莳萝派遣出来的人在河边找到了他们。
秦王和王妃衣衫不整,也不晓得出来做什么来的,下人说准备了午膳,殿下才从凉州回来,车马劳顿,不如先用膳。
苗璎璎这会儿才汗颜,幸好适才君至臻及时打住,若任由发展,这会儿就被节度使府的下人发觉他们在这儿干那种颠鸾倒凤的勾当,岂不贻笑大方去了,苗璎璎心怀庆幸。
可是一想到他说自己太过孟浪那个神情,苗璎璎就实在觉得好笑。
为什么一个平日里正正经经的人,被勾得方寸大乱还要拼命忍耐,会是这么可爱!
回到节度使府,莳萝看破一切,假意作甚么都不知,只沉默地摆上饭菜,苗璎璎到内寝一看,那弄得一团脏污的铺盖已经被卷走了,换了一床新的,他们翻墙离开府邸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苗璎璎偷偷变了脸色,装作什么都没瞧见地回来。
这时,她眼光一利,骤然瞧见莳萝摆的饭菜里放了一碗鸡蛋羹,而君至臻正在净手,当他要上桌时,苗璎璎毛骨悚然般跳起来,箭步冲过去,两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莳萝!莳萝!
莳萝听到娘子着急唤自己的动静,急忙走近屋来。
你怎么放了一碗鸡蛋羹?
她连说鸡蛋两个字的时候,都放低了声音不敢叫嚷。
君至臻的眼睛被她遮住,手掌透过太阳的光,变成粉红色,一叶障目,不见一切,却因为她的话唇角轻轻上扬。
莳萝连忙将鸡蛋羹端走:王妃最爱吃这羹了,这是怎么了?
她嘀嘀咕咕走远,苗璎璎才松了一口气,将手拿开,阿宪。
她认真地道。
我以后再也不吃鸡蛋了。
不必,君至臻带她到餐桌旁落座,最多,璎璎背着我吃,不让我知道就行了。
苗璎璎点点头,虽是夫妻,有些习惯需要磨合,但若连喜欢的东西都不能吃,也太憋屈了,以后他不在的时候,她还是可以偷偷吃点儿的。
苗璎璎看他为自己布菜,申请如常,打量片刻,终于忍不住,道:阿宪,你为什么不能吃鸡蛋?
他没有立刻回答,苗璎璎着急找补:我看,君知行好像没有这个问题,你们不是一母同胞吗,为什么会不一样?
君至臻神情温和地笑了笑:没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