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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杜毅又来了,今儿个不大对,进门犹犹豫豫,说话也吞吞吐吐的,一两句话不到费独行就发现了,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今儿个是怎么了,连说话都不痛快?”
杜毅不自在地笑了笑,犹豫了一下道:“咱们是很熟的朋友了,有句话我想问问你,你可别见怪才好。”
费独行道:“什么事儿?”
杜毅道:“你真叫费独行么?”
费独行目光一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杜毅沉默了一下道:“是这样的,昨儿晚上我碰见个五城巡捕营的朋友,闲聊的时候,他告诉我有个杀人重犯在辽东越了狱,这个人是个大响马,前科累累,据说这个人往关里来了,这两天京城一带查得很紧,说着他又拿出一张画像让我看,敢情他说的是费慕书,而这个费慕书我怎么看怎么像你,所以我今儿个特地来问问?”
费独行脸色有点不大对,道:“怎么样?”
杜毅道:“没什么,我只是问问?”
费独行站了起来,缓步走过去关上了门,回过身来目光一凝道:“捉拿费慕书有没有赏额?”
杜毅也站了起来道:“费兄……”
费独行截说道:“答我问话。”
杜毅有点不安,微一点头道:“有……”
费独行道:“多少?”
杜毅道:“我不清楚,追捕缉拿不是我的事儿,我吃的不是那种粮,拿的不是那种俸。”
费独行道:“可是,任何人,只要他能拿着费慕书,或者是告密因而拿着了费慕书,他都可以拿到赏额,是不是?”
杜毅道:“这个,费兄……”
费独行道:“这笔赏额是你的了,你去告密吧,我就是费慕书。”
杜毅笑了,但笑得很不自在:“费兄这是跟我开玩笑……”
费独行缓步逼了过来,道:“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你也明知道我就是费慕书。”
杜毅道:“费兄,即使你真是费慕书,我也不会去告密啊,我姓杜的岂是那种人?”
费独行两眼忽然涌现杀机,道:“是么?”
杜毅心里一紧,忙道:“费兄,你小看杜毅了,杜毅要是那种人,也不会有那么多朋友了,我也早告密了,还跑来问你干什么?”
费独行道:“你是怕拿错了人,领不到赏额。”
杜毅笑了,笑得心惊胆战,道:“费兄,你真小看杜毅了。”
费独行突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脖子,冰冷说道:“抱歉,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是费慕书,我要杀了你。”
杜毅脸为之一白,道:“费兄要杀我也只有任由费兄了,我不是费兄的对手,绝逃不出费兄的手去,能死在费兄手下,也不枉你我朋友一场了。”
费独行脸色陡然一变道:“不要拿朋友两个字动我,那没有用,费独行是你的朋友,费慕书没有朋友。”
杜毅两眼一闭道:“既然是这样,那费兄就请下手吧!”话虽这么说,他双臂已凝足了功力,可是在费慕书没动手之前他绝不出手,因为他还存一丝希望。
也因为姚老授意他冒险,不到最后绝望关头绝不要出手,只到最后绝望关头,只他能叫一声,埋伏在外头的人就会冲进来救他,他绝死不了。
姚老也打定了主意,他要是得不到费慕书,他就要毁了费慕书,他知道,凭人,绝奈何不了费慕书,他从火器营借来了几根火器。
费独行的五指收紧了,很缓慢。
杜毅的一双手臂也微微抬起。
费独行的五指像把钢钩,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杜毅已经觉得有点透不过气来了,他双手刚要翻掌击出。
突然,费独行五指一松,跟着离开了他的脖子,杜毅两眼猛睁。
费独行脸色阴沉,冰冷说道:“念在你我朋友一场,我不杀你,你走吧,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你见过费慕书,要不然你躲到哪儿我也会找到你,你应该相信我有这个能耐,我还要在京里待些日子,我要找那个女人,等我走了之后你告诉谁都不要紧,你要明白,我并不是怕你官家的鹰犬,我只是不愿让我来京的消息传到那个女人耳中,你走吧。”
杜毅站着没动,他松了一气,出了一身冷汗。
费独行道:“你为什么不走?等我改变主意?”
杜毅道:“费兄既然给了我说话的机会,有几句话我要说一说。”
费独行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杜毅道:“兄弟我仍是那句话,请费兄留下跟兄弟做个伴儿?”
费独行目光一凝道:“你是不是让我吓着了?”
杜毅道:“兄弟让费兄吓着了?这话什么意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