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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独行道:“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初到京里来,人生地不熟,杜兄是老北京了,交往广阔人头熟……”
“够了,费兄。”杜毅又一抬手点头说道:“一句话,这件事儿你别管了,包在兄弟身上,只要这个叫绿云的女人在京里,不出半个月,我把她送到费兄面前来,怎么样?”
费独行拍了拍杜毅的胳膊道:“那还有什么不好的,我先谢了,杜兄,不过,那个女人现在可能已经不叫绿云了。”
杜毅道:“这个我知道,只要她是从张家马蹄胡同来的,她就是换十八个名字我也能找着她,只是,费兄……”目光一凝道:“我要是找到了她,你怎么谢我?”
费独行道:“朋友之间还讲这个么?”
杜毅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也帮我个忙怎么样?”
费独行道:“我能帮杜兄什么忙?”
杜毅往地下指了指道:“留在京里,跟兄弟我做个伴儿。”
费独行摇摇头道:“杜兄这是让我为难,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敢烦劳杜兄。”
杜毅哈哈一笑站了起来道:“费兄可真是世上第一等难说话的人,好吧!我帮费兄的忙帮到底,费兄愿不愿帮我的忙那全在费兄,走吧!穿上衣裳洗把脸,我请费兄外头吃早饭去,吃完了早饭咱们就开始逛,中午、晚上外头饭庄子吃,吃完了咱们再逛,一天不够两天,两天不够就三天,直到把北京城这块地儿逛遍为止。”
费独行要说话。
杜毅道:“放心,找人的事儿我会交待他们去办的,洗脸去吧!”
费独行笑了笑,没再说话,转身洗脸去了。
洗好了脸,他一边穿衣裳,一边道:“胡三奶是何许人?”
杜毅“喝”地一声道:“你不提我还忘了告诉你了,说这位坤道可是北京城里的一号人物,首屈一指的大富豪胡三的遗孀,大红人儿一个,胡三生前经营的有绸缎庄、钱庄、饭庄,外带几家赌场,到了她手里更是蒸蒸日上,一天比一天旺,这位胡三奶不但人长得美,手腕好,而且有豪气,为人行事,愧煞须眉。她结交的全是权贵,内城里没人跟她不熟,连阿哥、格格们都跟她嘻嘻哈哈的,她不但在官家吃得开,兜得转,连这北京城有数的几个有字号的响当当人物都对她服服贴贴,北京城里试打听,谁要是不知道胡三奶,干脆他一头碰死得了。”
费独行“哦!”地一声道:“我还不知道北京城里有这么一号坤道呢,这么看来这位胡三奶该是位雄才大略的奇女子。”
杜毅忽然压低了话声,挤眉弄眼地带笑说道:“有人说胡三那个老头儿是让这位胡三奶折腾死的,这说法不无道理,大凡这种女人那方面都厉害得紧,俩人年纪差那么一大把,胡三奶正是好时候,胡三糟老头儿一个,再有三个也非死不可,这位胡三奶本人,我捐薄缘浅没见过,不过听见过的人说,不但人长得美,而且有一股子风骚媚劲儿,这京里内城外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她,不知道有多少人拜倒在那石榴裙下,可就从没一个挨上的,以兄弟我看那是她没碰上中意的,要是一旦碰上费兄这样的,怕她不反过来和水儿吞了。”
费独行皱眉而笑道:“别缺德了,多少权贵,多少有字号的响当当人物她都看不上,她会看上我这个只有一个人的。”
杜毅嘿嘿一笑道:“费兄,人家胡三奶要什么有什么,缺的就是这个人哪。”
费独行一巴掌拍了过去,道:“得了吧,别逗了,走吧。”
杜毅带着笑当先走了出去。
一连三天,杜毅陪着费独行逛,除了紫禁城跟几处内廷,禁地之外,哪儿都逛到了,吃喝玩乐一样也没少。
杜毅是个能人儿,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就是天底下最难侍候的人,让他陪着也准保满意。
杜毅人也机灵,他绝不提让费独行留在京里的事儿。
这三天花的全是杜毅的,他不让费独行动一个子儿,而费独行居然也没客气地直受了。
三天过后,两个人是熟上加熟,简直跟多少年的老朋友一样。
三天下来,费独行对北京城的门道也懂了不少。
三天来,费独行印象最深刻的,要算天桥。
天桥有个说大书的乐敬正。说书有大书,小书之分。大书说的是忠义节烈,如三国、精忠岳传等;小书说的是才子佳人,如西厢记等。
乐敬正有个标致闺女,柳眉、杏眼、瑶鼻、檀,还梳条大辫子。
大姑娘管倒茶、收钱,她给费独行倒茶的时候脸会红,也低着头,杜毅直说大姑娘对他有意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