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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影迟疑了一下,转身走了,刚走两步他忽又回过身去道:“你知道每年到沟里来卖东西、顺便歇歇脚的骆驼队的,秀姑是跟他们走的。”
黑影一怔,旋即说道:“谢谢你,进福哥!”
灰影摆摆手道;“别谢了,快点儿走吧,待会儿让人看见是大麻烦”
他转身走了。
灰影走得看不见了。
黑影转回身冲着那座坟缓缓跪了下去!
“承德”是个大地方,虽然是在朔漠荒野之区,可是因为是“行宫”的所在地,所以也相当繁华,相当热闹。
“承德”的繁华热闹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是“行宫”的所在地,另一方面也因为皇室的围场在这一带。
这个大围场在“老哈河”上游,离“承德”三百多里,规模宏大,环植柳条,联以木栅,场周围达七百多里,计横三百里,纵二百里,内又分小围场六十七所,由京城起,凡四十二里设一站,筑以行宫,以为皇上驻晔之所。
皇上每年到“承德”来避暑,经常到这个大围场来打猎,带的人自是不少,“承德”不繁华也得繁华,不热闹也得热闹。
“承德”城南大街有个酒馆儿叫“十里香”,在“承德”可以算是数得上的,生意好,人头儿也挺杂!
这天晌午,正是上座的时候,“十里香”门到了一人一骑,人是个高高个子的黑衣客,头上戴顶大帽遮住了半张脸,没让大帽遮住的都是胡子,马是匹泼了墨似的黑马,一身的黄尘,似乎跑了一段很远的路,但仍不失神骏。
一人一骑到了“十里香”门,黑衣客翻身下马,把马往门拴马桩上一拴,提着马鞭进了“十里香”。
伙计迎上来了,满脸赔笑一哈腰,刚要开。
黑衣客抬手一拦,道:“我找个人,有位‘裕记商行’的骆掌柜可在这儿?”
伙计忙点头说道:“在,在,他老刚来……”
转过身去冲着里头角落里就要叫。
黑衣客道:“不用叫了,我自己过去吧。”
他拦住伙计迈步走了过去。
里头角落里有付座头,坐着个四十来岁近五十的白胖子,人长得很体面,穿着也很讲究,长袍马褂,头上还带了顶小帽,帽顶那颗珠子既红又亮,别说行家,外行也看得出准值不少。
黑衣客到了桌前,道:“请问,尊驾可是‘裕记商行’的骆掌柜?”’白胖子诧异地瞪着黑衣客,微一点头道:“不错!在下正是骆某人,尊驾是……”
黑衣客道:“我姓费,从‘辽东’来。”
骆掌柜道:“原来是费朋友,请坐。”
他拉过了一把椅子,举手肃客。
黑衣客没客气,一声“打扰”当即坐了下去,摘下大帽放在了桌上。
骆掌柜打量了黑衣客一眼,道:“我让伙计添付杯箸。”
他扬手要叫。
第 三 章仗义惩凶
黑衣客抬手一拦道:“谢谢!不用了,我跟骆掌柜打听件事儿,马上就走。”
骆掌柜也没坚持,垂下手去凝目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费朋友要打听什么事儿?”
黑衣客道:“据我所知,骆掌柜行里有几匹骆驼,经常在‘辽东’、‘热河’这条路上跑。”
骆掌柜点头说道:“不错!莫非费朋友想凑一份儿,结队……”
“不!”黑衣客摇头说道:“我不是个生意人,我只是想知道六七年前正二月里,骆掌柜的骆驼有没有到‘辽东’‘葫芦沟’去过?”
骆掌柜道:“什么时候?六七年前正二月里?”
黑衣客道:“不错。”
骆掌柜笑着摇了头道:“费朋友!我们做生意的虽然破五开市,可是总得到正月十五才正常进货出货,哪会在正二月里往外跑,那时候人手还齐不了呢?回家过年的总得到二月二以后才到齐。”
黑衣客欠身站起,道:“是我冒失,打扰了,告辞。”抓起帽子来要走!
骆掌柜嗯了一声,道:“费朋友!经常在这条路上跑的骆驼队有好几家,我大半都熟,不知道费朋友你打听这个是……”
黑衣客迟疑了一下道:“我有个亲人在六七年前二月二那一天,从‘葫芦沟’跟着一队到‘葫芦沟’卖东西的骆驼队走了,一走六七年没有音讯……”
骆掌柜“哦!”地一声道:“我明白了,费朋友要找你这位亲戚……”
黑衣客道:“是的!”
骆掌柜眉锋微皱,沉吟说道:“让我想想,经常在这条路上跑的骆驼队,‘承德’只有这么三家,据我所知,另两家他们也不会在正二月里往外跑,不分时候往外跑,单赶过年前后这段工夫做生意的骆驼队不是没有,那是些跑单帮的半路上凑到了一块儿,在一个地方做做生意,生意做完了,大伙儿也就散了,这种人‘张家’比较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