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楚嗯?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真好,你怎么这么好。
靳楚伸手在他额头上贴着没烧了啊,怎么说起胡话来了。
秦沐风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双手做出个抱抱的动作求抱抱。
靳楚大方地给了一个拥抱,也不放开,两人心脏贴的极近,但却看不到彼此的表情,靳楚问他沐风,要不要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秦沐风心里酸楚,不知道是因为有靳楚,让他心情突然放松,还是因为生了一个不算什么病的病,让他变得有点软弱了。
他确实需要一个倾听者,迫切地想要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他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秦佑和李欣兰他们一家三口,以前他们还维持着一个表面的和平,谁都没有揭开那层见不得人的伤疤,可是昨天,他揭开了。
撕得大家都鲜血淋漓,或许说,只有他自己鲜血淋漓,只有天上的江雪鲜血淋漓,其他人可能只是在恼怒他扯下了他们盖了数年的遮羞布而已,可无论是哪一种,似乎痛苦纠结的只有他。
靳楚听着秦沐风说江雪的事情,说着秦佑的事情,甚至连李欣兰和秦晴的也没漏掉,这么多年,秦沐风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们的,他很心疼。
没关系,沐风,从今以后,你有我,只要你一天需要我,我就一天属于你,除非哪天你说不要我了,不然我不会离开你。
秦沐风抱着靳楚没说话,靳楚感觉到肩上湿了一块,秦沐风哭了。
靳楚没有戳破秦沐风的骄傲,他永远是那个清冷孤高的少年,明明重情重义,却总做出拒人千里的样子,而他,有幸成为那个特别的个例,幸好他们遇见了彼此。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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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风还是赶在晚饭前回了家,这个家里,每一个人的脸皮都像是坚实的城墙,一般的攻击很难撼动出缺口,更不会坍塌。
没有人再提昨天的事情,尽管饭桌上气氛诡异,一顿饭还是相安无事地吃完了。
饭后,靳楚回了房间,赵之川敲门进来,手上端着盘新切的水果你晚饭没吃多少,妈说让你吃点水果。
靳楚接过来说谢谢。
赵之川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表情淡漠,没有常见的臭脸,也没有闹别扭的迹象,靳楚见他没准备出去,问道那一起吃吧。
赵之川摇摇头你吃吧。然后又不说话了。
靳楚在他边上坐下,问道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赵之川还是摇头。
靳楚不管他了,起身去桌子旁坐下,挑着水果懒洋洋的嚼着。
赵之川到底是比靳楚小几岁的孩子,忍了又忍还是决定问一下靳楚你,你和那个秦沐风,是什么关系?
靳楚转头看他朋友啊,怎么了?
赵之川起身,走到靳楚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最好是这样。
靳楚听他声音听不出什么,又不太喜欢赵之川这样的眼神,于是站起来和赵之川对视,他忽然发现,赵之川这半年又串了个子,再这么长下去,估计以后比自己还高。
靳楚往后站了些,又问了一遍小川,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和我说?
赵之川心里烦躁,脸一下就臭下来说了没有。然后不等靳楚再说话,摔门出去了。
靳楚自认没什么优点,但察言观色可是他从小就会的,赵之川能问出来,就说明他可能知道或者开始怀疑什么了,靳楚到不怕他和秦沐风的事情被发现,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毕竟这份感情也不可能永远不见天日。
他看了眼时间,给秦沐风发了条微信吃了没?
沐风吃了有一会了。
楚楚动人差不多该吃药了。
沐风嗯,正准备吃。
楚楚动人沐风,我想明天去市医院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秦沐风好一会才回想去的话,我陪你。
楚楚动人你生病就别陪我出去了,在家好好休息一天,我就是去看看,能不能碰到他,我怕他真对我妈做出什么。
沐风我陪你,一会我吃个药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肯定没事。
靳楚心里叹了口气,回道好,吃完药就睡,你也别想其他的,好好睡一觉。
第二日午饭刚吃完,靳楚就和程娅说自己要出去一下,程娅还挺稀奇,靳楚以前都不爱出门,这次回来倒是开朗了不少。
靳鸣希最近没再出现过,程娅也略微放宽了些心。
秦沐风戴着个口罩等在门口,两人并排着往前走了一小段,靳楚用手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会,才放心下来。
说了没事了,你男朋友壮得跟头牛似的。秦沐风额头抵着他手心拱了一下。
靳楚笑道知道了,你身体好,身体倍棒。
哪里棒?说清楚点。秦沐风抓住额头上那只手,握在手里不放,声音带着戏谑。
靳楚脸一下就红了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阿楚,你想歪了是不是,你现在好色啊。
靳楚抽出手,撞了一下秦沐风悠着点,别闹。
两人打了个车到医院,人还是很多,来往的每个人脸上都是不同的情绪,唯独很少有笑容,先是去门诊转了一圈,没碰着人,又晃着在其他地方转了一圈也没见着人。
靳楚说沐风,我觉得我们这样估计是找不着他的,说不定他昨天就是刚好过来看病,我也是,脑子没转过弯来。
秦沐风说要不我们找人查一下吧,住院部那边我们没去看,要找不到就算了,等回去你提醒一下阿姨。
好。
住院部比起门诊,人相对少一些,也比较安静,楼下有家人扶着或者推着病人出来透气,靳楚心情有点复杂,他十几年没见着靳鸣希,可昨天看见他跌坐在地上的样子又觉得有点不忍。
靳鸣希这种人,到哪里都是别人吃苦,看起来再可怜也没什么可同情的,而自己竟然流着和那个人一个的血,靳楚将那点不忍归咎于这点淡薄的血缘上。
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说话算话,别的靳楚不记得,但只要每次靳鸣希说要收拾程娅,他就会把人往死里打,靳楚记不清这样的场景有过多少次,那些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如果靳鸣希见过程娅,就说明他知道程娅现在在哪里,就怕哪天赵俊扬不在,程娅一个人出门,靳楚不敢想靳鸣希会做什么。
两人到了住院部,靳楚问负责登记的护士,能不能帮忙查一下有叫靳鸣希的病人,对方拒绝了,靳楚又说自己是那人的儿子,护士才帮忙查了一下,可是都没有。
原本靳楚也不抱什么希望,也只能回去和程娅说让她最近出门注意一下,靳鸣希昨天的样子看起来就像疯魔了。
算了,沐风,我们出去吧。消毒水的味道浓得让人头疼。
秦沐风宽慰他别担心,阿楚,现在是法治社会,他就算想做什么也会有所顾忌。
靳楚很想说,那个人似乎从来不在意这些,他见过他打人,真的都是往死里打,如果不是程娅命大,靳鸣希又不对小孩子的他下手,或许程娅和他早就不在了,十几年前,他们那里很落后,刚通电没几年,家里有电视的也不过一两家,就别说电话了。
邻村年纪轻轻无法忍受家暴最后选择上吊,或者直接被逼到喝老鼠药死去的有好几个,从来没有人报案,死了就草草做个法事便埋了,过些日子,又会娶一个,重复着上一个的悲剧,命大就活下来活受罪。
像程娅那样逃跑成功的太少了,穷山恶水里,养出了数不清的恶人,没人意识到酗酒闹事是错,家暴打人是错,初中刚毕业甚至还没毕业的少女被迫嫁人也没人觉得错,甚至将一个鲜活的生命逼至枯萎也没人觉得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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