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温竹卿出来的时候,岑归远正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温彦良送来的书信。她不由脸色一变,男人回来的突然,她也就未来得及收起来。
温竹卿面上淡淡的,从岑归远手中抽了出来,放进了抽屉。岑归远盯着她的动作,状似无意地问道:“可是岳丈大人有什么交代?”
温竹卿瞧他模样,应当是才发现了这封信,并没有打开看过。她稳了稳心神,自己动手绞着半湿的头发:“明日是段都护的庆功宴,父亲托我向太后问安罢了。”
岑归远闻言,面露遗憾之色:“只可惜,我明日便要起程前往永和,不能向大都护道贺了。”
温竹卿手上动作一顿,扔了帕子,任由湿发披散在身后。
岑归远和他父亲完全就是两种人,岑言麟信奉中庸之道,从不结党营私。哪怕定国公府没落,也绝不随意站队。
而岑归远野心大得很,借她父亲的势还不够,如今竟然还想攀附段家。焉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温竹卿蹙了蹙眉,她感觉到了岑归远有些别样的心思。不过短短几日,她越发看不懂这人了。
可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她也不想让岑归远惹上麻烦。温竹卿隐晦地提醒道:“段都护是打了胜仗,可功高震主未必是好事。”
岑归远嘴角往下撇了撇,清俊的面容上露出不屑。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段啸手握兵权,儿子又被封了永伯候,便是皇帝也要敬他三分,功高震主又如何?
想着,岑归远有些后悔了,早知当初去段家提亲。以段啸的手腕,他定然不会只是一个憋屈的工部院郎中。
温竹卿可不知道他的念头,她这两日郁郁寡欢,难得心情好了些许,这惹她伤心的人又出现在了面前。
温竹卿倒宁肯他到新纳的妾室处去,别来烦她。岑归远却觉得自己冷落了妻子,他看着乌发如墨,香腮胜雪的美人心下一动。
温竹卿有着毋庸置疑的美貌,是那种不带一丝攻击性,就像一副水墨画,需要人细细品味其中蕴意。
岑归远当年便觉得,很适合娶回家做妻子。除却温尚书的缘故,还有温竹卿长得也不错。
想到此处,他的心渐渐地软了下来。反正都是他的女人,还不是他要往东就只能跟着往东。温彦良那个老匹夫投鼠忌器,也不会不管他。
只要他一日还认温竹卿这个女儿,那在外人看来,定国公府和尚书府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竹卿,这两天我忙着水患的事情。怕你担忧,就没来你这儿歇息”岑归远笑着握住女人白皙的手,他知道温竹卿最喜欢听自己说甜言蜜语,一双桃花眼里盛满了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