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暗,乌云沉沉,天空像一块被打翻了浓墨的白纸,时不时就传来闷雷响声。
雨从昨夜下到了今晨,依然没有消停的意思。
细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形成一小股的流水,沾湿了女子精致的绣鞋。
她站在一座华贵的院子前,身形单薄,脸色苍白,而开门的人却始终没有露面。
湿冷的阴风拂面而过,温竹卿不由轻咳两声,捏紧了手中锦帕。
“这可如何是好?”撑着油纸伞的侍女面色担忧地看着温竹卿,语气里暗含焦急:
“世子妃的风寒才刚痊愈,受不得凉。”
绿枝心中暗恨国公夫人对自家小姐的磋磨,可宣朝以孝治国,不敬尊长是大罪。
温竹卿朝她笑笑,秀玉般的容颜上带着安抚:“我没事,不必紧张。”
绿意不禁鼻尖一酸,又忍住了泪意,不然被祥安院的人瞧见,又要胡说世子妃御下不严了。
而定国公夫人曹华珠的内室里正烧着上好的金丝炭,暖意包围着她的身体,想起正在外面吹风的温竹卿,她慢悠悠道:“天公不作美啊。”
怎么就不下场暴雨,让那小狐狸精更狼狈一点,最好是淋透她的衣裳,再染一场风寒,病死得了。
侍奉曹华珠三十多年的锦安望了望天色,低声说道:“夫人,时间差不多了,世子妃该来给你请安了。”
曹华珠不虞地皱了皱眉,挥手让侍女去请人。她倒是想让温竹卿在院外再站一会,左右不过是请安时多等上几柱香的时间,谁也不能说她刻薄了儿媳去。
可想到宫里那位,曹华珠的面色更难看了。有那个女人在,她连婆母的款都摆不出来。要是事情传到宫里去,只怕又会派教养女官来定国公府明里暗里地敲打她一番。
所以哪怕曹华珠再厌恶温竹卿,也要她晨昏定省地来给她请安。她能折腾温竹卿的法子不多,谁家婆母做得她这么憋屈!
温竹卿款款而来,她穿着一件翠绿色的素袍,单单插了两个发簪,就已经是清丽无双,容色逼人了。
“儿媳见过母亲,母亲的头疾可好些了?”温竹卿关切的神情不似作伪,一双秋眸里盛满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