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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种情况,衆人只能是哑口悄然对视,接近凝固的氛围让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陈木耷拉着眼皮站在一旁,在佘子单扯下最后一根蜡烛时蠕蠕唇,手握拳,最终还是咬牙没说话。
唯一一个没事人,也是始作俑者的佘子单倒是很快就调节过来。他扬起笑,拿起塑料刀对準蛋糕高高从中间落下,象征着成年的十八岁生日蛋糕就这样被简单利落的一分为二。
没有生日歌,没有吹蜡烛,更没有许愿。
佘子单把切下来的第一块蛋糕递给陈木,像个没事人一样:“木姐,吶。”
陈木接过,情绪低压,强提嘴角:“生日快乐。”
“那必须的。”佘子单掀起嘴角应,只是在垂下头去切下一块时,故作轻松的眸中还是不可控的蒙上一层薄雾,模糊了蛋糕的轮廓。
这场中途插进的意外导致所有人的情绪无论如何也调动不起来,吃完蛋糕大家便陆陆续续散了。
“老大,走吗?”
即使包厢内人已经走光,洪城还是不敢催促。
佘子单坐在角落,落寞的身子被阴影遮盖的彻底:“你先回去吧,我有事,晚点走。”
这麽晚了能有什麽事,更何况真正要办的事根本没办出结果,洪城手扶着门框默默陪着,没敢戳破。
持久的等待中,“砰”的一声,玻璃杯碰砸台面,沉沉的催促从黑暗中传出,“我让你走。”
洪城僵持不过,黯然道:“好,那你记得早点回去休息。”
佘子单:“嗯。”
洪城走没多久,佘子单镇定拿起旁边的座机电话,木然着脸开口:“喂,26号包厢,对,再送两箱酒。”
等酒的过程中,正好瞥见桌面残余的蛋糕,佘子单突兀的想起自己刚才光顾着去切分,自己根本就没尝过味道。
随手过去切了一块,囫囵往嘴里塞,明明情绪还好,吃着吃着眼泪自己落下。
偏偏这泪还急,佘子单怎麽用力去擦都止不住。
那泪滴顺着顺着就流进了嘴角,他吸了吸鼻涕,擦掉泪,红着眼干涩强咽下最后一口,把盘子摔进垃圾桶。
真难吃,下次再也不买了。
陈木走的算早,她本身就待不住,更别提各种若有若无的探究徘徊视线,让她也没法待下去。
夜晚的路边沉静又阴凉,偶尔会有那麽一两辆呼啸而过的轿车,给寂寥无趣的空气添上风声和噪音。
陈木乏味走着,心绪杂乱,忽然碰见个横在路中的易拉罐,这时候的她并没有什麽想做善事的好心肠,见到只觉平添心烦。
利落扬起一脚就给它踢飞出去,易拉罐撞击路石的脆响在黑夜中异常显耳。
“陈木。”
“你怎麽来了?”陈木挤挤鼻,表情不太好。
许愿安:“我不能来?”
陈木有点解释不清:“不是这个意思。”
许愿安很直白:“过来陪你走两步。”
陈木大概能猜到许愿安过来陪自己的原因,不过这算什麽呢,该难过的应该是子弹头那家伙。
想想那崽子运气也是够差,人生第一次表白结果连开口都没,就被自己扼杀在摇篮里。好不容易在大家面前装一回,还搞的这麽凄惨收场。
自己最多也就只有那麽一点愧疚和无法纾解的烦闷,真就一点点而已,没关系。
“我不用陪,”陈木试图展现自己没事,劝道:“太晚了,等会你回去不安全。”
许愿安站定,手插口袋没有一丝摇摆的痕迹:“那就打车。”
陈木噎住,没法回,许愿安这人,什麽时候这麽不会看眼色了?
两人相对而立,风卷起路边零落的枯叶又丢下。
许愿安湿漉漉的询问随着枯叶一起缓缓落下:“今晚不高兴?”
陈木还真思考了两秒,一些画面快速切换,迟疑道:“还好,也没有不高兴,也没有很高兴,就是有点...”
她找不出形容词,只是胸口淤堵着,明明不高兴的不应该是她,明明她也确实不喜欢佘子单那家伙。
可,就是不太爽利。
“抱歉。”
陈木很快的摇头:“和你没关系。”
许愿安难得没去对视,由着额边碎发遮盖眼眸,挑出:“有关系的。”
陈木:“嗯?”
许愿安:“因为我猜出来了。”
“猜出什....”
陈木问到一半忽然联想起在佘子单表白前,许愿安奇怪的不安和莫名的焦虑,还有灯光暗下时,近乎极端失控的拉扯。
好像突然间一切不理解都有了解释。
奇怪的是,并不抵触,反而心底升起一股隐秘又卑劣的愉悦,连带着颓唐的情绪都纾解不少。 ', ' ')